“很好喝,這廚子手藝真好,以後我可不可以帶到京城去?”白月九說著,又連續喝了兩口。
莊澈臉上的笑容深了幾分,“可以,隻要你喜歡就好。”又夾了魚肉遞,直接遞到她的口中:“這個你也試試。”
白月九一時沒反應過來,張口吃下,味道也十分好,連連點頭誇讚:“嗯,真好吃。”
這頓飯吃的極好,白月九也不知是不是因為莊澈陪自己,又或者是好幾天沒能安穩的吃頓飯。
總而言之,吃的有些飽了,所以她便披著氅子著到甲板上散步。
雖說眼下飛魚與雲侯帶領的海瀾兩敗俱傷,可莊一等人絲毫不敢大意,依舊保持高度警惕狀態,尤其這快要臨近了瀘州,隻怕北遼細作早就知曉有商賈運送糧食來瀘州,少不得要埋伏奪糧。
見著白月九來,便連忙上前行禮:“姑娘,這夜裏涼,還是到船艙裏歇著吧。”
“我就在這裏站會兒。”白月九應著,抬眸朝這水天一『色』的海麵望去,黑『色』的海,黑『色』的天,若不是那卷起來的浪花反『射』出一抹淺淡的銀『色』,真讓人有些覺得被禁錮在了這無邊無際的黑暗之中。
“還有幾日能到瀘州?”
“若是順利,三日之後就能靠岸登陸,轉走一天的官道,便能到瀘州了。”莊一畢恭畢敬的回著。
“還要走一天的旱路啊。”白月九還以為,上了渡口,也許半天就能到瀘州。
略站了片刻,到底覺得有些涼了,便拉緊了氅子,折身回了船艙。
一推門進去,絲毫不意外的看著莊澈坐在裏麵,他身上穿著月白『色』的華麗長袍,半濕的墨發散『亂』披肩,雍容華貴之中透著一股說不上來的魅『惑』。
白月九心跳有些加快,腳步卻放得緩慢起來,慢吞吞的關了房門,想是為了掩飾自己的緊張,轉過話題道:“你將那聶無情賣了多少?”
她可不以為莊澈會同聶無情念著什麼兄弟之情,將他放回去。畢竟在此之前,聶無情和千時謹是要覆滅臨川,甚至是要他的『性』命。
莊澈銀眸若月,神『色』灼灼的看著她,一麵抬起手臂:“過來。”
白月九一愣,卻是往最近的一張椅子坐下去,顯得有些手足無措。
莊澈也不點破,麵帶著魅『惑』人心的笑容打量著她,待白月九坐下後,這才笑言道:“你怕我作甚?”
“我沒怕你。”之前其實也有同處一室過,隻是那時候到底沒有及笄,所以白月九沒有那麼多顧及,可是現在不一樣,她已經十五歲有餘了。
莊澈見她避開著自己的眼神,心中越發好笑,自己有那麼害怕麼?她都能綁了聶無情,獨自送過來,難不成自己還比那聶無情可怕?一麵低低笑開:“罷了,也不同你鬧了,聶無情雲侯帶回去了,不過他們的糧食留了下來,隻是這樣一來,我與皇後隻怕是撕破了臉皮。”
白月九絲毫不意外,隻是聽到莊澈後麵的話,到底是有些擔心,當即就下定決心道:“你不要回京城了,她的手便是如何長,也不能伸到大海之上,如今海瀾和飛魚皆受了重創,你大可以將重心放在大海上來。”
她不知道莊澈上一世是如何馳騁大海的,但是現在的確是一個難逢的好時機。而且莊澈就像是一條鯤,這大海才是他真正的家。至於京城,對於他來說,除了仇恨與那薄涼的血脈關係,還有什麼呢?
莊澈仍舊看著白月九,那眼神讓白月九有些心慌意『亂』,然而這是隻聽莊澈有些委屈道:“可是我想陪著你。”
白月九原本就心猿意馬的心在聽到他的這話之後,不由自主的站起身來,朝著他走過去,說不上心裏是什麼感受,隻是這一刻,她覺得自己的存在是何等的重要。世間有這麼一個人,因為自己的存在而存在,因自己的喜怒哀樂而喜怒哀樂。
如果這就是愛,那麼白月九想,莊澈是愛她的。可是她又將以什麼回報呢?她在勸說莊澈不要去京城,可是自己卻放不下京城的那些仇恨。
眼波如煙,溫柔的看著莊澈,纖細似凝脂般的手覆到他棱角分明的臉龐上,“那我來陪你好不好?”
她明明是想說,在給自己一些時間,自己就會來陪他的,可是這話說出口,不自覺就成了這樣。
不管這話究竟幾分真假,但莊澈還是忍不住滿心的激動,像是少年時候那般的興奮開懷,一把摟緊了白月九的細腰:“好,待瀘州事了,我們就一起去桃花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