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嬤嬤也不知是怎麼回事,隻是剛才聽說走水了,她便過去看,哪裏曉得竟然是大小姐的閨房,而大小姐全身已經死了,脖子上有淚痕,看那房間裏還剩下的半截白綾,隻怕是自盡的,奇怪的是她屋子裏竟然死了幾個看門的婆子,雖然也燒黑了,可好像在之前就受了傷。
再就是大少爺,不但被燒傷了臉,甚至還受了其他的傷,總而言之,大夫說這一輩子隻能臥在床上了。
白蓮衣聽黃嬤嬤說著,越聽越覺得恐怖。齊義素被『逼』迫進宮一事,她之前也聽母親說了幾句,心裏有些同情的,但卻沒想到她竟然上梁自盡了,可是表哥又是怎麼回事?身上竟然還有傷?
她也顧不得母親,隻吩咐黃嬤嬤好生照看,便匆匆的捧著已經微微隆起的肚子去看。
然而還沒跑到,就被人一把粗魯的拽住,腳步差點不穩,險些摔倒在地上,待站穩了身子,轉頭一看竟然是容淮。
容淮將她往回一拽:“跟我回府,你果然是個喪門星,一進府就害死了你的表妹表兄。”
此刻人影重重,穿梭於前後,容淮這聲音也不小,自是叫人聽了去。
白蓮衣早已經被那容夫人罵慣了,自然沒有仔細留意,今日竟是她的夫君在罵自己,隻是憤怒的想要掙開手:“我要去看我表哥。”
“看什麼看,你害的人還不夠慘麼?”容淮又道。
白蓮衣這才意識到容淮的話不對,有些難以置信的盯著他:“是不是紋兒那賤丫頭又在嚼舌根了。”
其實容淮一再強調今日齊家的大難是因為白蓮衣到來而帶來的厄運,不過是想轉移視線,哪怕是短暫的轉移罷了,隻要眾人現在不去查此事,在擱些時日,在想查起時,便不可能找到什麼有關她的證據了。
他根本沒有意識到,此刻自己以詆毀自己妻子的方式來救白月九,是個怎樣出格的表現。隻是權衡之下,他認為這白蓮衣並沒有什麼用,而白月九卻不一樣,隻要她欠了自己的情,有朝一日自然對自己會有所改觀。
而白蓮衣終究是被容淮帶走了,那齊氏反應過來之時,女兒卻已經成了眾人口中的喪門星,隻道不是她的到來,齊府怎會出現這樣的事情?
齊相爺此刻處於崩潰之中,女兒死了,兒子半身不遂,甚至容貌毀去大半,如今半死不活的躺在那裏,他隻覺得眼前一麵無邊的晦暗,整個齊家的似乎也在這一瞬走到了盡頭。
齊氏也像是一夜老了好幾歲一般,回到文安侯府時,已經大半夜了,得知那白月九早就回府,倒也沒有心思去管她,隻是想起自己不被婆家看重的女兒,心裏萬分擔憂。
而最為重要的是,如今齊義素死了,那麼隻有送雲裳進宮了。可是她舍不得,這是她的驕傲,她最後的底牌,而且雲裳到底姓白,白宏那裏倒是不擔憂,可是侯爺那裏呢?他允許麼?
齊氏陷入了一種前所未有的窘境,似乎輝煌順利了數年的她,還是頭一次遇到這樣的劫難。
娘家靠不住了,她以後在沒了依靠,一切都得靠著自己才行。
但男人明顯是靠不住的,所以思考了一晚上,隻得將所有的希望都放到兒子的身上去。
一早便起來,看著空空的枕頭,忽然想起好一陣白宏都沒有同自己就寢了,便將黃嬤嬤喊來:“老爺最近可是有出去過夜?”
黃嬤嬤想了想,“這倒沒有,老爺這陣子都在書房歇著。”
齊氏一聽,冷笑道:“哼,這個年紀了,他才來刻苦有什麼用,難不成還能去考個狀元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