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澈點著頭,又道:“前陣子你讓人買了那麼多傷『藥』,正好能用上。”顯然他的意思,是要連帶著『藥』也一起捐贈。說完,又朝白月九笑道:“你不會說,買這些『藥』是無意的吧,還有那些米。”
不管買『藥』還是買米,都是大動作,所以白月九知道莊澈有一日會問起的,因此也沒打算瞞著他。“兩軍交戰,糧草是命脈所在,你細數咱們大秦的每一場戰役,哪一場沒有鬧斷糧,或是糧草直接跟不上,所以我想備著些,有備無患,至於那『藥』,總歸是有用的。”似又想起什麼,生怕自己一會兒忘記了,又道:“對了,那瀘州靠北,隻怕到十月就是飛雪飄絮,咱們大秦的將士隻怕也不能在短時間裏適應過來,我這裏有一個『藥』方,做出來的『藥』膏能叫防凍。”
莊澈想是把她的這些話都聽進去了,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她的頭:“你小小年紀,便『操』心這些事情,實在是難為你了。不過醫隊尚且還說,可是糧食你怎麼運過去?”私人運糧,劫匪可不會手軟,而且各個關卡也不好過。
這正是個大問題,白月九也正要同他說,眼下他問起,便道:“我在史書裏看過一個例子,不過那個不是運送軍糧,但我們可以效仿。|”
“如何?”莊澈聽得有些意思,黑眸裏含笑問著。
隻聽白月九說道:“是人都離不開鹽吧,但鹽一直都由著官府出售,讓很多商人都隻能望而興歎,所以我想如果商賈每送一定的糧草到邊關,就能換取一定的鹽票,想來有不少商人願意冒險,畢竟鹽的利潤之高你是知道的,我打算過陣子建議祖父上書。”
莊澈明白她的意思,這樣的確可以讓朝廷絲毫不擔憂糧草的問題。隻是隨即想到白月九備下的那些糧食,不由得問道:“你這不會是早就算計好的吧。”
“那是自然,如果能成的話,我的這些糧食就能換好多鹽,到時候咱們不在大秦賣,咱們拿到大海上去,甚至可以到大海以外的地方。”其實從來沒有想過要拿去賣,隻是想臨川活在海上,怎麼能沒有鹽呢?可是他們是海盜,買鹽又麻煩。於是俏皮的眨了眨眼:“你要不要考慮和我買,我給你打折。”
莊澈不以為然的笑道:“如果我沒有記錯,到時候你還要讓我臨川的人去運送糧草。”
白月九不服氣的撇了撇嘴,“哼,那我就去雇鏢。”
“好了好了,臨川的人都任由你使喚,一個銀子也不要你的好不好。”莊澈也知道她並未因此事生氣,但瞧見素來沉穩的她難得當著自己的麵耍一回小『性』子,也樂得順勢寵她一回。
白月九果然吃這一套,立即抬起頭來,眼睛裏滿是笑意:“這可是你自己說的,不許反悔。”
“是是,是,晚點要不要我陪你去『藥』房?”莊澈問著。
白月九自然是願意的,可是知道他要去陪著太後,便隻好作罷,“不用了,你忙就先回去,我叫莊六陪我去就好。”
陪太後隻是個幌子而已,他的確有其他的事情,因此便與白月九告辭。
正榮院中,白雲裳手裏拿著書卷,慵懶的靠在花園的薔薇花架下麵,風一吹,昨日被雨打過的薔薇花瓣便如雨紛紛落在她的身上,給人一種極美的境意。
她看著那挺俊的身影,不禁起身拂去一身馨香的花瓣,笑道:“二哥怎麼有空來了,方才聽說你要遠行了。”
“嗯。”白易風在她對麵坐下來,順手接過玉蘭捧上的茶,腦子裏不知怎的,竟然想起在湖州時,沒能喝上白月九所煮的那杯茶。
“怎麼了?”白雲裳見他忽然愣住,便問道。
“沒事,隻是過來看看你,如今二妹妹嫁了人,家裏少個人,心裏總歸覺得有些空空『蕩』『蕩』的。”又抬首環視著這些薔薇:“蓮衣那丫頭最喜歡的就是這薔薇了。”想是有些睹物思人,隨即將那茶水放下來,卻又道:“可是我不喜歡這種濫賤的花物,隻要泥有水就能活下去,甚至一年四季花期不歇。”最為重要的是,帶刺,而且雖然不斷的開花,可是太平凡了。
白雲裳聞言,淡淡一笑:“不過是花罷了,哥哥何必以花擬人,何況那容淮對二妹妹的確不錯,您又何必庸人自擾。”
白易風不知如何說,又或許是因為昨日容淮未曾來接親,給他一種極其不好的預感。隻是此刻聽了白雲裳的話,苦苦一笑:“也罷了,也許是我多想了。不過雲裳,稻香塢那裏,你還是仔細些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