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玉桃等人也不大願意,磨磨蹭蹭的。
人群裏的幾個『婦』人見此,立即走上前朝蘭草道:“我們進去扶仙姑出來罷。”她們都是過來人,並沒有這些忌諱了,自然不怕見血房的。
蘭草立即感激不盡,引了她們進去。
不多時就見兩個『婦』人扶著白月九出來,但見她全身濕漉漉的,臉『色』蒼白得厲害,整個人好像是剛從水裏撈出來一般。
千時謹這一瞬隻覺得心中有種特別震撼的感覺,像是什麼東西炸裂開來一般,劈裏啪啦的,如何也阻止不住。明明此刻的白月九頭發濕『亂』,臉『色』難看,可是他竟然覺得她的這幅模樣,像是鑲嵌入自己的心裏一般。他一麵拒絕,可一麵又不斷的將她記住。
容淮蹙著眉,臉上仍舊帶著嫌棄的神『色』與容琇一起讓開,白蓮衣也隨著他們兄妹的步伐拉開與白月九的距離,臉上到此還是滿臉的難以置信,哪怕是這個時候,她依舊不敢相信,白月九竟然真的救活了這個產『婦』。
白雲裳心中更是複雜不已,但麵上仍舊保持著一副關憂妹妹的長姐之態,寸步不離的跟著幾個『婦』人的步伐。
白月九是真的累了,她也沒有想到自己的這副身體竟然如此之差,不過是四五個時辰而已,竟然累成了這個模樣,可見以後得多注意身體了。雖然驚訝門口怎麼竟然是黑壓壓的人頭,這些人是不是該去看龍舟比賽麼?但卻也沒有過多的餘力去思考,隻覺得眼皮沉重無比,眼看著武動親自駕著馬車過來,朝他感激的點了點頭,一上馬車整個人就沒了知覺。
往年的端陽雖然也熱鬧非凡,但是今年卻更加的熱鬧,因為京城出了一位女仙姑,不過片刻間的功夫,白月九救人之事便傳遍了整座京城,甚至連宮裏也聽說了,遠遠的超過了今年龍舟比賽之事,第二天早上,齊貴妃更是派了送來了賞賜。
不過這些白月九並不知道,她本來大病初愈,這一累便直接睡到了第二天中午才醒來。
青苗紅著眼睛坐在床頭,見她一醒來立即去端了熱粥過來,“姑娘快些吃一口,您若是再不醒,奴婢也要去給您請大夫了。”
莊五忽然像是遊魂般冒出來,隔著中間的那道屏風,似乎也能看感覺到他滿臉冒著的星星眼,“姑娘,都是真的麼?”
莊六板著臉進來,一把將他拽出去:“這事還有假麼?”若不是真的,這會兒姑娘哪能躺在房裏休息。
莊五一麵掙紮,一麵朝裏頭喊道:“姑娘出門下次記得帶我啊。”可惜了,昨天他要是不去盯著那個丫頭,隻怕也不會錯過這樣的好事了。
“我睡了多久。”白月九扶了扶額頭,本是想先清洗一下的,畢竟昨天身上全是汗漬,但卻是餓得前胸貼後背,便先接過熱粥。
“不過一夜多半個早上罷了,蘭草也累得不行,不過她比姑娘好些,早上就起來了。吃了兩大碗粥呢。”青苗一麵說著,一麵使喚小丫頭們準備沐浴水。又將齊貴妃賞賜一事與白月九稟報。
白月九一聽,卻是沒有一絲歡喜,反而沉重的歎了一口氣:“我當時隻想將人救活罷了,從未想其他的,這如今隻怕眾人當我能起死回生呢。”
“這不是好事麼,如今姑娘在外頭也是有個響亮的命好了,叫聖手仙姑。”青苗覺得這樣並沒有什麼不好,以後看這家裏誰還敢小看姑娘。
然而白月九則是苦苦一笑:“但凡救人也要看醫緣,也要看對方的求生能力,昨日是我的運氣好,也是那位夫人的運氣好,她有著求生的心。倘若她沒有那麼堅強,任憑我醫術在怎麼了得也無濟於事。可怎麼可能人人都這樣堅強呢?下一次如果我遇到一個一心求死之人,就算我在怎麼了得,也不可能救到他。隻怕到時候便不是這樣的光景了。”
雖然覺得有些杞人憂天了,但青苗還是忍不住擔心,“照著姑娘這樣說,出名豈不是什麼好事。”
“常言道,人怕出名豬怕壯,不就是這個道理。”白月九說罷,擺了擺手,“事已至此,算了。”一麵又問道:“長安『藥』房那邊可是有什麼情況?孩子現在怎麼樣?”畢竟剛出生的孩子,又不算是足月,最是不安全,若是發生了黃疸……想到此,白月九立即起身道:“我得去看一看。”
青苗連忙將她扶住:“小姐不要著急,那裏不是苟大夫麼?您便是要出去,要好歹先沐浴更衣,還有老夫人那裏說了,您醒來之後先過去一趟。”
她不提,白月九本沒覺得什麼,可是這一提,便覺得渾身上下都不舒服。又聽要去老夫人那裏,便道:“也好,正好與祖母說一聲,請她準許我出府去看看那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