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振華一聽,眼睛亮了起來,“既然認得,你與祖父來一局?”
白月九也不客氣,指著上麵的殘局道:“請祖父您先執子。”
“小丫頭,好氣魄,不過老頭我可不打算讓你。”白振華正是興趣濃鬱,當即拾起白子落下。
白月九不動聲『色』的放下一顆黑子,笑問道:“瞧祖父這樣高興的模樣,想必是二哥已經回來了吧,這棋譜也是他送來的吧?”
白振華連連點頭,滿臉欣慰的笑意:“是啊,二小子素來最懂我這老頭,隻是讀書到底不用心,以後這家交到他的手裏去,也不知是什麼樣的光景。”
白月九心裏咯噔一下,聽祖父這意思,是打算將爵位承襲給白易風?麵上卻含著淺笑:“三十六行行出狀元,太祖皇帝還沒讀過一天的書呢,咱們大秦不是照應好好的。”
白振華是真的喜歡與這孫女聊天,總覺得自己的很多疑慮都能迎刃而解,當即笑道:“是了,祖父又狹隘了,二小子既然能將那麼多生意打理得妥妥當當的,想必這文安侯府也不在話下了。”
所以,這是確定了麼?可是白易風有什麼資格來坐這個世子這個位子?心術不正,品德不端,如果真要將爵位傳給他,那麼白月九幾乎可以看到未來的文安侯府是什麼樣子了。
自己擔著那麼大的風險給祖父解毒,可不是讓他將這屬於哥哥的爵位拱手給仇人。想是因為心裏裝著事情,竟看錯了棋局,錯了一步,白振華頓時高興道:“三丫頭啊,一步錯可就步步皆錯,這一局不用下了,祖父贏了。”
白月九麵含自信的笑容:“祖父此言雖沒錯,但不到最後,誰知道結局如何呢?”說罷,往旁邊落下一子。
白振華自詡棋藝精湛,但如何也沒有想到,自己會落敗在一個小丫頭的手中,從大局觀望,本是自己該贏的,卻沒想到她這一子落下,將錯就錯,走一招險棋,直接將自己的大龍斬斷。
直至白月九走後,白振華還坐在棋盤前,武動進來收拾,他便問道:“如果是你,敢這麼走麼?”
武動對於下棋並不在行,但勉強能看出些許端倪,認真的看了看棋盤,半響才問道:“侯爺您執黑子?”
白振華苦笑:“是三丫頭。”
武動便不敢在說話了,白振華見此,就已明白了,仍舊苦苦笑道:“這丫頭很是對我的胃口,心細膽大,尤其是這份魄力,隻怕是月寒和易風都沒有,隻是可惜,到底的是個女兒身,不然以後必然是我文安侯府之福了。”
說完,似又想到了什麼,自言自語道:“容家那小子配不上我這孫女。”嫁過去實在是便宜容家了。
旁邊的武動聞言,便嘀咕一句:“容少將軍與二姑娘走的近著呢。”
白振華一聽,目光不由得一凝,“可是有這樣的事情?”
武動又回道:“上元佳節的時候,就鬧過一回,聽夫人院裏的人說,三姑娘想退了這門親事來著。”
白振華沉『吟』起來,也不知想什麼,半響才揮手讓武動收了棋盤,並不在提及婚事。
武動見此,心裏有些替白月九不值,白振華似能看出他想要說什麼一般,方道:“她若是不願意嫁給那容家小子,自然有的是辦法。”隻要白月九有辦法解除婚事,又不傷兩家的和氣,他是不會阻攔的。
話說白月九回來,想起祖父心裏要將世子之位承襲給白易風的打算,便將莊六叫道跟前來,遞給他一封信箋道:“你與我送到容家三公子的手裏,不得有差池。”她一定要在祖父還沒下定決心之前,就將祖父這個心思斬斷。
想讓祖父打消這個念頭很簡單,畢竟白易風那些生意也不大幹淨,隻要挑幾件出來,讓祖父知道就行,關鍵的是這些事情不能是自己抬上平麵來,不然的話必然引得祖父不喜。
莊六應了聲,第二日就帶來一大堆消息,竟都是白易風在外的不良行事,白月九隻看了一頁便料定莊六沒給她送信,這些隻怕都是莊澈那裏準備的。
不由得歎了口氣,“既是準備得這樣齊全,那麼餘下的事情我也不說了,隻怕你們少主早就安排好,替我與他說一聲謝謝。”
莊六『摸』了『摸』鼻子,一一應聲。
隔日就白易風的米鋪裏傳來消息,粳米裏加砂子,不少人鬧到文安侯府的大門口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