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九頷首,“這並不是什麼難事,可是……”
“可是什麼?”見她神情,分明是有什麼想要隱瞞的,白振華也不知道哪裏來的精神,目光忽然變得炯炯有神,直直盯著白月九。
白月九想這身體究竟是祖父的,自己怎能瞞得住他呢。便道:“祖父身體裏還有另外一種毒『藥』,這種毒『藥』江湖上以前聽說是很常見的,但因為過於歹毒,已經被武林盟禁用了。”她一麵說著,一麵走過去嫌棄侯爺手上的半截袖子,隻見他的太淵和俠白兩『穴』間,竟然有一根挽入頭發絲一般的紫線,有些像是細細的血管,很難讓人發現。“春夏香,又名兩季生,中毒之人如果不能解毒的話,半年內必然殞命。”
她的話使得充斥這著各種『藥』味的房間一陣沉重的安靜。好半天侯爺才抬起頭來,竟然哈哈笑道:“想不到我白振華一聲光明磊落,最後竟落了這樣一個下場,被人如此暗算。”
上一世白月九一直都隻當白振華是病逝的,所以從來沒有去想其他的,可是現在聽到他的話,心裏忽然想起很多事情來。宮中皇後文氏和齊貴妃之子,還有不少皇子,可皇上一直態度模糊,沒有要指立哪一位為東宮,這使得朝中的局勢就四分五裂成了無數派。
而父親所忠於的自然是擁護三皇子的齊相爺一派,但是祖父自來隻忠心於聖上,可是齊相爺不信,三皇子殿下也不信啊。所以想要讓文安侯府都支持三皇子,隻有換了這個侯爺。
當然,這隻是白月九心中的想法了。但她覺得又不可能嗎,父親雖然對不起母親,但從來都十分孝順祖母和祖父的。可能是自己想多了,又或許是齊氏或是齊家的人。
她雖然也有所掩飾,但隻因這猜測太過於駭然,使得她眼中『露』出了不少情緒,被白振華捕捉在眼。
但白振華也並未說什麼,隻是期待的朝她望過來:“三丫頭,祖父的身上的毒就交給你了,至於那兩季生的解『藥』,祖父自然會派人去尋。”
白月九頷首,短時間裏她隻能配出一味解『藥』,時間上根本等不及,倒不如祖父派人去尋快一些。隻是又有些擔心,正要說出自己的疑慮,生怕這府上有暗探。卻已見白振華朝武動吩咐道:“這院子裏也不大幹淨,隻是現在清除了,反倒是惹嫌,從明天開始都仔細些。”看了看桌上的『藥』,又道:“這『藥』,也照常的吃。”
依舊是武動親自送白月九出來的,對於白月九已經不止是之前那樣,將她當做白家的小姐一般來看待了。
莊六雖然守在外麵,但也略聽到了許多,在看武動來來回回的出入拿『藥』,就猜了個七八,不禁有些擔心道:“姑娘,鋒芒太『露』,隻怕易折。”
“我曉得,想來祖父也希望我隻是個天真活潑的孫女。但是如果今晚我不來,我怕以後會後悔,明明可以救祖父,我卻因為要隱藏自己而放棄這個機會。”在今晚之前,她在祖父的眼裏的確是個善良乖巧的孫女,但是過了今晚可能就不是了。
武動回來的時候,見白振華竟然起身了,一手扶著桌緣坐下身來,一麵撿起桌上的火鳳尾葉:“武動啊,就算是天才,也不可能在這麼短的時間裏發現這樣錯綜複雜的毒『藥』吧。我記得她學醫理不到一年,而且,她竟然還認得兩季生。”臉上,浮著奇怪的笑容。
那兩季生他和武動前天才發現的,已經派人去尋解『藥』去了,隻是這另外一種慢『性』毒卻不知曉。
武動卻沒有想那麼多,隻是勸道:“侯爺想這些做什麼,總歸我覺得三姑娘沒有什麼壞心眼,這些日子也就是她能風雨無阻的來看您。不過侯爺您既然不放心,屬下自當派人去查一查。”
白振華點著頭,“嗯。”一麵咳了幾聲,枯廋的臉上就蒼白得難看,全身都打著擺子,嚇得武動急忙扶著他上床,急忙收了『藥』,叫小廝們迅速抬早已經準備好的火盆進來。
一陣忙碌,得空了才吩咐人去查白月九。
白月九自從青梧閣回來後,一直在房間裏專研毒『藥』,偏老夫人覺得年也過了,該學的也叫她們拾起來,便與眾姐妹一起去學琴棋書畫禮儀。
其實大家都不差,尤其那白雲裳,那一身的氣勢,隻怕是宮裏的有些貴人們也不見得有她這份儀態。
教導嬤嬤們誇到老夫人耳裏的時候,老夫人更是高興。就那月妍學得差了些,但也不打緊,左右老夫人素來重規矩在意嫡庶之分,自然不允許她的風頭蓋過嫡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