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雨那般大,根本不必輕步而行,左右這暴風雨中,誰也聽不見她的腳步聲。而且更為叫白月九出乎意料的是,此刻連個仆人都看不見,即便是水手,也都三三兩兩的靠在一處避雨,手中拿著酒壇燒肉,一點也不擔心。
可見,他們的防衛幾乎都交托給了那幾條大鯨魚,所以才如此有恃無恐。
正因為這樣,白月九便沒想到會遇到什麼人,然而事實總是出乎意料,她竟然看見了那轉角處的白『色』身影。
修長挺直的身影,穿著闊袖長袍,叫外麵卷進來的風將袖子吹起,有些仙資綽約的模樣,可白月九始終覺得,不如莊澈那樣謫仙一般。這個人的仙資翩翩,像是外界因素刻意營造出來的。
不過更叫她好奇的是,這個時候宇文知舟不是該在他的船艙中,而不是出現在這種陰暗的小角落裏。又或許說,他這樣的人,就不該出現在此處。
所以,必有端倪。白月九隨即身形一閃,便隱匿到了這暗夜之中,似與這漆黑融為一體一般。
而那角落處,除了宇文知舟之外,還有一個身著黃『色』裙衣的少女,她的容貌算不得是傾國傾城,卻有著一股別樣的溫柔可人,此刻嬌小的身影籠罩在宇文知舟高大的白『色』身影中,顯得異常的嫵媚動人,更別提說是白日裏在她臉上出現的淡漠,此刻是半絲也尋不到。
“怎麼,還生氣?”宇文知舟嘴角噙著笑意,動作嫻熟的伸手輕輕的撫過她的發鬢,動作與白天裏他對那雲嬌嬌一般。
於是,那本來並不算是氣惱的黃衣女子忽然撅起櫻紅的小嘴,別開臉去,想要躲開他的手,“我有什麼可氣的,能整日見著你,我便心滿意足了。”口中的話,卻與她的動作背道而馳。
可偏偏是這樣的小氣模樣,很是得宇文知舟的心,手撲了個空,絲毫不覺得尷尬,順勢落下來扶在她的肩膀上,“阿音,你是知道的,我現在的處境,除了借用雲家之外,便沒有旁的出路。”他枉為宇文家的天子驕子,最出『色』的子孫,可是那個該死的規矩,卻將他未來的前途堵得死死的。他這樣的才能,為何要屈居於平庸的大哥之下?他不甘心?
被他低柔喚作阿音的黃衣少女聞言,臉上的怨氣頓時消失殆盡,取而代之的是滿滿的心疼,主動投懷送抱,靠入他寬廣溫暖的懷中,側耳傾聽著他的心跳聲,“對不起,是我太不識大體了,不該跟舟哥哥使『性』子的,隻是看到你跟那雲嬌嬌在一處,我心裏實在是難受的很。”她越說越是委屈,眼眶裏甚至泛起了淚花。
這聲音聽得宇文知舟心頭一軟,覺得萬般對不住她,而往往這個時候,男人總是喜歡用些不切實際的諾言來填補對女人的虧欠。
宇文知舟就算是宇文家的天驕之子,可也免不了俗,當即便指天發誓,“阿音,你放心,待有朝一日我能掌握自己的命運時,必然會以八神獸抬轎風光娶你進門,至於那雲嬌嬌,你是知道的,我怎會喜歡那樣嬌蠻的女子?在我的心裏,隻能容得下阿音。”他聲情並茂的說著,似乎自己都被自己感動了一般,說的同時還不忘拉阿銀柔軟的小手朝自己的胸口探過去。
小女孩家家的,有幾個能抵擋這般的溫柔攻勢,那阿銀很快就沉醉在他的誓言中,心滿意足的靠在眼前這個眾人都豔羨的天子驕子懷中,似也為了表達自己對他的愛意,所以很是大方道:“舟哥哥你放心,以後我在也不會胡『亂』生氣,哪怕你真的娶了雲嬌嬌,我也不會生氣。”說著,從他懷中仰起頭來,眸子裏滿是天真愛慕:“因為我知道,你這樣做,隻是為了更好的掌握自己的命運,也隻有你能真正的當家做主了,才能娶我。”
此刻,她的這一番話十分識大體。同樣也叫宇文知舟很是滿意,垂頭往她光潔的額頭上清淺的親了一口:“我便知道,阿音最是懂我的。”
兩人相擁在一起,妄想隱匿在著夜『色』之中,可是兩個人實在是太紮眼,太突兀,尤其是宇文知舟那一身白衣,太引人注目了。所以除了白月九發現的同時,另外一邊還有一雙眼睛,也像是發現天大秘密一般,緊張的盯著他二人的一舉一動。
兩人纏綿一翻,這才戀戀不舍的分開,可謂如膠似漆,情話綿綿說了好幾句,這才徹底的離開。
待他二人紛紛離開,那雙眼睛的主子才壓製不住心中的激動從也『色』中走出來。於是叫白月九看了個正著,可不就是被自己殺了魔牙魚而在眾人麵前丟臉的秦深麼?隻是他那雙眼睛裏的神『色』叫白月九看起來,是何等的熟悉,嫉妒算計,應有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