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九壓根沒將這事放在心上,但見蜜兒小臉上滿是擔憂,便笑道:“兩個死人罷了,正兒八經欲仙欲死的,賴到誰頭上?”難不成要怪花家給關正送了一個美人麼?
可是關正這樣的身份,上了花家的船沒送他美人,能說得過去麼?那是不給關家麵子。
但如今花家給關正送了美人,如今關正要是死在美人身上,那就跟花家沒關係了,丟人的反倒是關家。
隻是蜜兒聽白月九說兩個死人,小臉刷的一下就白了,似乎生怕自己叫出聲音來,連忙雙手捂著小嘴,片刻之後冷靜下來,朝小心翼翼的白月九問道:“公子,甜兒也會死麼?”是不是公子給關正吃的大補『藥』裏下了毒?
白月九從她那眼睛裏就看出了她的猜疑,便小聲說道:“沒下毒,就是會縱欲過度勞累致死。”
那可是猛『藥』啊,當初自己用來對付煉屍的……紫曦身邊的煉屍就有吃聞過。
於是,從下午到當天半夜,天字甲三裏的男女叫聲一直維持著,叫隔壁住在關正隔壁的客人無法安眠,子時的時候還好過了花大。
這是人家的私生活,而且老當益壯,這是好事情,花大可不好去澆冷水,叫關正休息,不過那聲音的確太大太浪,所以還是到房門口友善的提醒了一下。
然而並沒有什麼用。於是在怏怏不悅中,第二日送早膳進去的小廝發現甜兒和關正已經死了。
沒有中毒,就是一時興奮而亡。
別看這聖海上不如陸地上那麼方便,有驛站什麼的,可是這裏的消息卻傳得更快,而且但凡是稍微有些身份的人,都養得起專門送信的海燕。
所以關正這一死,消息就紛紛從各人手中傳到四海每一個角落。
這並非是誰害的他,所以花大也不怕擔責,將屍身幫忙收殮好,等著關家路過的船隻將起帶走。
至於那甜兒,連一床席子都沒有,直接就扔進海裏喂魚去了。
銅錢遠遠的看著妹妹朝著甜兒被扔進大海的那個方向看去,便知道她心裏難受,畢竟這從小到大,她就是妹妹最好的朋友,可是昨日卻差點害死了妹妹。這樣一想,又覺得那甜兒死有餘辜,便上前安慰著她:“那樣的人不值得你替她難過。倒是你經過此事,以後不要誰都相信,人家隨便擠兩滴眼淚就把你騙了,以後你跟著公子走了,哥哥也不能常在你身邊,你要自己保護自己。”
其實從小蜜兒就知道,有朝一日會跟家人分別,也許一輩子都再也見不到了,可是真的到了這個時候,心裏竟如此難受,尤其是現在聽著銅板說的這些話,眼睛便有些酸酸的。
他們這兄妹倆,自小到大,哥哥都愛哭愛掉眼淚,可是她除了昨日因為甜兒的事情掉過眼淚,就極少哭的。
所以看到妹妹紅了眼圈,銅板眼淚頓時就跟不要錢似的掉下來。
白月九遠遠的站在一旁,見此不由得歎了氣,靠著銅板這樣的人,當真能幫她找莊澈嗎?而且她現在是深度懷疑,莊澈可能真的不在這艘床上。
銅板餘光看到還在遠處等著的白月九,便擦了眼淚朝自家妹子催促道:“你快去吧,被叫你主子等急了,他是個好人,以後你好好跟著他,聽話些。”
蜜兒乖巧的點著頭,“那哥哥好好照顧自己,我去公子那裏了。”
銅板揮著手,好似兄妹倆就要立刻離別一般。
待她到白月九跟前,白月九見她那還有些發紅的眼眶,便隨口問道:“你們這些被送出去的人,以後是不是都不會在見到家人了。”
蜜兒不知白月九怎就問起,不過還是有些難過的點了點頭,但下一刻又故作強顏歡笑道:“其實從小我也不怎麼跟爹娘住在一起,就算是哥哥,我們倆同在這一艘船上,也很少見麵呢。”她本是想表達即便以後見不到,也沒有關係的。
可是白月九聽了,卻滿是心疼,好好的花家為什麼要弄這麼一出。籠絡人有很多手段,並非就要送美人啊,也不知道花家怎麼想的,而且從小培養到大,不得耗財耗力耗時麼?“其實你可以留下……”
不過她話還沒說完,就叫蜜兒打斷道:“蜜兒會聽話,公子不要趕蜜兒走,如果公子不帶走蜜兒,蜜兒一定還會被送人的,隻是下一次就沒有這樣好的運氣,能遇到公子這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