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容浚一聽這話,便有些莫名的擔心起來:“祖母您這是什麼意思?”
祖孫倆正說著,就有婢女急『色』匆匆的進來,一麵大喊道:“不好了,老太君不好了!”
聽得這話,不管是老太君還是容浚,第一反應都是,莫不是白蓮衣難產了?
容浚也一臉詫異,白月九不是要保全白蓮衣的『性』命麼?怎麼會出現這樣的狀況?當即茶也顧不得喝一口,立即起身追問:“是不是?”
那婢女也激靈,一下就猜出他要問的是什麼,連忙搖頭。這讓老太君以為,是孩子出現了問題?心裏一時自責起來,如若不是自己放任媳『婦』,隻怕白蓮衣肚子裏的孩子也不會……
“做孽啊!”老太君看似平靜的臉上忽然浮起憤恨,甚至是自責,長長的哀歎了一聲。
婢女見此,有些擔心,“是啊,大公子萬般不是,可也不該被少夫人如此作踐,之前還總是可憐她,可是如今看來,倒是她自己作孽。”她以為素來精明的老太君已經猜到了,便順勢接過話去,自顧歎著氣說著。
卻沒想到容浚和老太君的臉『色』都發生了變化,尤其是老太君,甚至不解的盯著婢女:“你說什麼?”一副自己聽錯的表情。
婢女連忙回道:“那孩子是個謔謔,可是府上和文安侯府,都不曾有過這樣的病,而且孩子也不是早產,已經足月了……”
後麵的話她沒有來得及說完,就被老太君手中滑落的佛珠給打斷了。
廳中隻有佛珠滾落在地上的清幽聲音,可卻叫容浚背脊骨生出一絲涼意。他忽然想起,為何白月九當初會說那樣的話,原來她早就知道,白蓮衣肚子裏的,並非是容淮的骨肉,也難怪白蓮衣順利嫁入將軍府後,她也不惱,原來從那時候開始,不止是白蓮衣,甚至是容淮,都早早的進入了她的算計之中,她不過是風輕雲淡的看著他們的賣力表演罷了。
可是,追溯起來,最活該又最委屈的,不正是容淮麼?他也算是費了千辛萬苦才將白蓮衣取回來,可兩人不但沒有如同之前預計想象的那樣安穩幸福過上一日,甚至到這最後,白蓮衣十月懷胎產下的,也並非是他的骨血。
當然讓容浚更為恐懼的是,白月九做的這一切,絲毫沒有顧及文安侯府和將軍府的名聲,這讓容浚感到十分不安,尤其是聯想到白月九已經離開了文安侯府,所以他不禁有些擔心起來,白月九會不會對將軍府怎麼樣?一時想起她在將軍府的那個婢女紋兒,也顧不得安慰老太君這裏,急匆匆的就走了。
他現在必須確定,接下來白月九會拿將軍府如何?可剛走出廳,又覺得不對,如果白月九真的要對將軍府如何,當時在邊關之時,她大可袖手旁觀就可以了。
於是,容浚越發『迷』『惑』了,撓著頭快步跨出院門,卻也沒有去找那紋兒,而是直接去尋白月九。
他是個憋不住事情的人,這麼多年假裝傻子,已經將他全部的耐『性』用完,所以他一刻也等不及,必須現在就要知道,白月九到底是什麼目的。
京城的春天比不得江南,還有些涼,白月九站在庭院中,看到那急『色』匆匆而來的容浚,一點都不意外。
一炷香之前,她便從紋兒那裏得了消息,白蓮衣臨盆了,而且產下了一個謔謔,所以白月九知道,依照容浚的『性』子,必然第一時間來找自己。她目光掃視了一臉倦意的容浚,聲音裏沒有任何欺詐:“我於將軍府沒有任何仇。”
容浚一怔,她竟然知道自己要問的是什麼,但是他辛辛苦苦的跑過來,卻不是這樣一句話就能打發得了的。氣惱的朝著庭院裏那棵已經吐出手掌大小綠葉的梧桐樹靠去:“我憑什麼信你?你本來也不喜歡容淮,可白蓮衣搶了一件你不喜歡的東西罷了,你便如此算計她。”
聽到這話,白月九有那麼一瞬間覺得有些委屈,深深的吐了一口氣,讓自己盡量冷靜下來,好半天才慢條斯理道:“我便是這樣惡毒的女人,如今你也功成名就,以後自不必在與我來往。”說罷,聲音提高了幾分:“頌兒,送客!”
頌兒不知道從哪個角落裏走出來的,看著容浚一臉的不喜,冷冰冰的朝他道:“少將軍請吧。”
容浚沒想到白月九會如此冷酷無情,心中也是有許多氣的,當即冷哼一聲,“不必麻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