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說,她帶著戰馬歸來的消息已經到了京城,可白月九卻遲遲不歸,原來她正安排人將這些戰馬送到江南去。
隻有江南的山水才可繼續將這青海戰馬養得健碩。她在江南雖然沒有根基,但哥哥在江南有宅子,甚至是百畝良田,她大可以將良田改成馬場。
想到耶律蓁的身份,帶她到京都去實在不合適,所以便讓蘭草貼身照顧,與耶律蓁先去江南。
而她則要回京一趟。
兩日之前,她收到了不少消息。祖父忽然去世了,說是中風去世的,可祖父身體健康,怎麼會無緣無故的中風,而且文安侯府不是尋常人家,會連一個中風的人都沒有辦法照顧?怎會就忽然沒了?
還有長安『藥』房裏的人,已然被文安侯府的人都趕出來,蘭草頌兒等人更是吃盡了苦頭,好在有月禹商在,她將大家都安頓了下來,更是將頌兒的家人都接出來。
家人,她沒有指望過從他們那裏得到什麼,但也沒有想到,他們比上一世還要無情決絕。祖父也好,哥哥也罷,不管是誰,白月九都沒有打算在放過。
也不想在如同之前那樣被動,隻按照前世的生命軌跡行事防備。這一次,她要主動攻擊。
祖父沒有了,那麼文安侯府也該隨著祖父的離世而消散。他們毀了她珍重的一切,那麼她也要讓他們好生感受,失去珍貴的東西,是怎樣的心痛。
馬車無聲無息的進了城,白月九第一次感覺到,自己與這座城池是如何的格格不入。當馬車停在文安侯府門口的時候,小廝連忙迎出來,然後去稟報白宏。
然而白月九卻也沒有下馬車的意思。
府上,白宏這幾日拿著宮裏的賞賜,整個人都是飄起來的,隻是唯一不滿的是,白月九到底怎麼走的,走了這麼多日,還沒回來,在這樣下去,陛下那裏總歸是煩了。
沒想到這個時候就有小廝來稟報,三姑娘來了,他頓時一喜,連忙起身道:“還不趕緊叫這逆女來回話!”
沒想到這小廝卻支支吾吾道:“三姑娘……三姑娘……”
白宏有些不耐煩:“她怎麼了,難不成斷了腿?”
聞訊而來的齊氏剛好聽到這話,想起這些天白月九雖然不在,卻遠遠的占據著本該屬於她女兒的風頭,頓時上前朝那享受笑道:“怎麼,三姑娘在外立了功,難不成還要我與侯爺一起出門迎她不是?”
白宏本就對於白月九不下馬車之事十分不滿,在聽齊氏的這話,越發覺得她是在托大,頓時惱怒道:“哼,逆女,她在怎麼厲害,我也是她爹,你去告訴她,她若是不願意下馬車,以後也別塔進我文安侯府半步!”
齊氏本來就是打算想辦法將白月九趕出去,畢竟易風那孩子告訴自己,白月寒那個賤種已經死了。白月九沒有了兄長的依靠,如今又沒了父親,老家夥也死了,看她如何在京中立足。
所以此刻聽到白宏的話,滿心歡喜,但作為一個慈母,她還是要勸說的。“侯爺,何必跟孩子一般見識,不如讓妾身去接她進來吧。”
不過卻被白宏一把攔住,態度堅決道:“孽女,有什麼資格讓你一個當家主母去接她進來?”
那小廝見著這侯爺攔住夫人,總算逮著機會開口:“回稟侯爺夫人,三姑娘已經走了。”
“什麼?”白宏隻覺自己一定聽錯了,滿臉難以置信的等著小廝,似乎那小廝故意胡說一般。
卻隻見小廝拉攏著腦袋小聲的回道:“三姑娘還說,讓侯爺抓緊盡情享受,畢竟時間不多了!”
這些大逆不道的話,也是難為這小廝能說出來。隻是說完,看到白宏的臉『色』,頓時嚇得跪倒在地上,連忙磕頭求饒道:“此話實乃三姑娘親口所說,奴才便是有一萬個膽子也不敢胡說八道啊,求侯爺饒命!”
白宏當即就給氣得險些摔倒在地上,好在齊氏還算是冷靜,將他連忙扶到椅子上坐下,一麵倒茶安慰:“這孩子也是糊塗,隻怕是受了什麼『奸』人挑撥,與侯爺生了什麼隔閡,才說出這樣的話來,侯爺萬不要放在心上,氣壞了身子。”
一口茶水灌下去,白宏的這腦子也清醒了許多,隻是依舊是怒火滿麵,咬牙切齒道:“她要死,任由她死在外麵算了,就當我文安侯府沒有她這個女兒!”
他十分硬氣的說完,卻見齊氏朝小廝問道:“三姑娘是一個人回來的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