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川的人,大都在桃花島之上,隻是這要要無盡的大海上,成千上萬的小島,極少人知曉位置,白月九也未曾去過,隻是聽莊五莊六提起時,似乎一如那世外桃源一般與世隔絕。
兩人並排著一起躺在軟塌上,白月九枕著莊澈的手臂,隻覺得暖洋洋的,嬌小的身子便不停的往他身上蹭去。
“其實,我有一事瞞著你。”莊澈想到她這一次來瀘州的目的,想來那些事情便瞞不住,索『性』先告訴她,也好叫她心裏有些準備。
“嗯?什麼事?”白月九並沒有察覺莊澈的口氣,好奇的抬起頭來問。
“你大哥救耶律蓁,中了毒。我得到消息之時,聽說已經入了五髒六腑……”
莊澈的話還沒說完,白月九就像是條鯉魚般,從他的懷裏跳出來,一臉難以置信的看著他:“你說什麼?”
莊澈見她這副模樣,生怕她急壞了身子,連忙安撫,“不過你別擔心,我讓莊叔去往遼北了。”
白月九已經很久沒有莊叔的消息了,自從上一次自己給了他『藥』方,他去尋『藥』之後,便沒了消息,此刻聽莊澈提起,不禁問道:“他找到『藥』了?”
莊澈卻隻是搖著頭,不過並未把此事放在心上,而是擔憂道:“你哥哥從未習武,我不知他是否能承受得住這毒入五髒,怕堅持不了多久,所以並未告訴你實情,之前本是想,若是真的沒了救,我便一直哄騙你,他在遼北過著隱世的日子……隻是如今……”
他說到此處,不由得歎了一口氣,憂心忡忡的繼續說道:“北遼與瀘州自打戰火起,周邊的其他小部落便沒有消停過,如今想要去往遼北,隻怕是十分艱難。”頓了一下,認真的看著白月九:“不過你若要去,我陪你。”
白月九還沒有從哥哥中毒的話裏反應過來,又聽莊澈要陪自己去,連忙擺手拒絕:“不可,你與哥哥一般重要,如今哥哥生死難測,我不能讓你跟著我去冒險。”
“傻丫頭,你都願意拚棄京城的榮華富貴與我到大海上飄零,我怎就不能與你同赴遼北?”莊澈有些心疼的將她摟在懷中,雖然不滿自己是白月九心中的獨一無二,但見她處處為自己著想,心中如何不感動。
這三日,出奇的寧靜,連帶著海浪似乎都小聲了許多。眼看終於上了岸,白月九將蘭草安排在就近酒家,讓莊六留下來照顧,便與車隊一起去瀘州。
到底,那瀘州不安寧,她怎能將蘭草一並帶過去受罪。
雖說走的是官道,可是烽火之下,多的是流寇,又有那些周邊小部落,這一路上竟然被劫了三次,原本一天的路程,最後竟然走了整整兩天兩夜。
直至快要臨近關內,路上便沒了人影,出奇的沉寂。
不過好在糧食都在,大家雖說受了傷,也是些輕傷。不過這瀘州的天著實太冷,足足一尺多厚的凝雪,也不知究竟是凝凍了多久,早在上麵硬邦邦的,絲毫沒有鵝『毛』大雪的柔軟。
大家的鞋底和馬蹄車軲轆上,皆綁了麻繩,雖說是防滑,可是行程卻慢了許多。好在已經到了關內,離容大將軍的營地不過四五裏,倒不必在擔憂。
隻是白月九好奇得很,關內的百姓活著的雖說已經撤走了,但那些留下來的老人,一個個看著車隊,卻猶如見了瘟神一般,窗門緊閉,這使得白月九有些好奇,隻讓莊一去敲門打聽,反而嚇得裏麵的老翁半死。
見此,隻得先出關。
直至到了這城門開,看到那幾個歪歪斜斜倒在一旁的將士,莊一眼睛才亮起來,急忙上前去打聽消息,卻發現這些人一個個麵『色』蒼白,嘴唇青紫,隻當是凍傷了,隻連忙叫人取了棉衣來,然而卻見他們的身旁也堆滿了防凍的棉被和衣裳,這才疑『惑』起來,莫不是病著了?
如此一想,哪裏還敢耽擱,連忙去稟報莊澈和白月九。
白月九一聽,這哪裏像是凍傷的,作為一個醫者,當即就執意要下車來查看。
莊澈拗不過她,隻得扶著她下馬車,她一個南方人,便是活了兩世,這也是頭一次來北方,雙腳著地,一個不穩,差點滑到在地,好在莊澈眼疾手快將她一把摟住,又是好笑又是擔憂:“這瀘州地勢偏冷,地上都是積了幾個月的雪,比冰麵還要滑,你這樣風風火火的,不摔才怪。”
說著,便直接將她抱過去,然而還沒到那幾個守城將士跟前,白月九秀麗的小臉上,眉頭卻蹙成了一團,在認真的看了那些將士幾眼之後,驚恐的朝莊一望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