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齊氏這樣撕聲揭底的一質問,白宏的確被嚇到了,但旋即身上那火辣辣的疼痛,讓他瞬間又鼓足了勇氣,甚至比之前更為大聲的喝道:“你個悍『婦』!”
齊氏這一瞬直覺天旋地轉,又哭又笑,手裏的雞『毛』撣子鬆落到地上,整個人不斷的朝後退,“你說我是悍『婦』!你竟說我是悍『婦』!”
白宏哪裏去看她,反而是連忙彎腰撿起齊氏落下的雞『毛』撣子,防備的拿在手裏,似乎以防齊氏在拿雞『毛』撣子打自己一般。
那玉芬忽然反應過來,也顧不得穿好衣裳,一個激靈猛地朝齊氏跪下去痛哭求道:“千不該萬不該,都是奴婢的錯,求夫人不要生老爺的氣,有什麼恨什麼怨都往奴婢身上撒來。”說著,便不斷的朝齊氏磕頭認錯。
齊氏冷眼看著,隻覺得這一幕不過是玉芬的苦肉計罷了。可是在白宏看來卻不是這樣的,他心疼的看著這玉芬不斷求饒,而齊氏卻居高臨下的冷眼看著,對比之下,越發覺得齊氏是如此的鐵石心腸,如此的冷漠無情。
他一把將玉芬拉起來:“你求她跪她做什麼?難不成老爺我要納個妾也不行麼?”
玉芬斷然沒有想到,今日會因禍得福,一直從未許過自己任何承諾的老爺,竟然要納她為妾室了。
隻是行不喜『色』,她自然不會表現出來,反而一臉情深意重的看著白宏道:“奴婢不要做什麼妾室,奴婢隻想好好的伺候老爺。”說罷,又轉頭向氣得臉『色』發白的齊氏跪下去:“夫人,您打奴婢罵奴婢都可以,隻求您別將奴婢從老爺身邊趕走。”
齊氏臉『色』難看得嚇人,樓下被驚動的黃嬤嬤找就來了,眼見這一幕,忠心護主的她氣的朝地上的玉芬一腳踢了過去,一麵罵起來。
那玉芬原來也是奴婢,肩能挑手能提,哪裏曉得忽然變得這般柔弱不堪,黃嬤嬤一腳踢過去,她竟然就昏『迷』過去。
這一醒來時,卻發現睡在香香軟軟的床榻之上,還有婆子伺候著,一見她醒就立即過來道喜道:“奴婢給姨娘請安,姨娘可想吃些什麼,老奴這就叫廚房去準備。”
玉芬有些弄不清楚是怎麼回事,急得將婆子喚住:“我這是怎麼了?”她竟然沒有被關起來……這不是齊氏做事的格調。還有,這婆子似乎一直叫她姨娘。
那婆子立即湊過來笑道:“姨娘到底是年輕,自己有了身子也不知道,好在今日老爺發現得及時。而且侯爺已經知道了,說了等過幾日挑個好日子,叫老夫人那邊給您開了臉,送到飛燕樓去。”
玉芬再也聽不清楚婆子奉承著什麼,隻是知道自己終於母憑子貴,有了身份。隻是她卻也高興不起來,下意識的伸手朝平坦的小腹望過去,這府上哪個是吃人吐骨頭的,她這孩子能不能生下來都是一回事,而且就算生下來,能養得下去麼?
“三姑娘說了,姨娘有什麼需要,隻管同她說就是。”那婆子臨走時,又說了這樣一句。
玉芬知曉,隻怕這婆子是三姑娘打發來的吧。
話說白月九昨日在齊家受了傷,在長安『藥』房包紮好傷口後,便帶著鬥篷回來,直接進了枕月閣,便再也沒出去。
隻是想起那齊少焉,到底有些不忍,便讓莊五去了齊府一趟,將他救出,直接送往到渡口,去往江南。
昨日她本可以殺了齊驚雲,可是卻又覺得殺了他,反倒更讓齊相爺沒有後顧之憂,到時候隻怕齊相爺做任何事情,也就沒了顧及,所以倒不如留著齊驚雲殘命一條,還能牽製牽製齊相爺。
當然,為了以防齊驚雲將自己抖出,她還特意拉上了四殿下,雖然沒有特別的表明說是四殿下,但是此刻除了他,又有誰會跟三殿下爭鋒相對呢。
所以這一次齊家的這個鍋,贏墨麟是背定了。
果然,齊驚雲醒過來之後,權衡一般,還是將白月九臨走時候那些話道出,隻是他竟然沒有提起白月九的名字,隻說是一神秘女子。
於是齊相爺立即將齊驚雲口中的神秘女子聯想到了四皇子贏墨麟身邊那朵神秘解語花的身上去。
一時,齊家與四皇子之間,便有了不共戴天之仇。
當然,齊家和四皇子本就是對立的,並不在乎多添一筆罷了,隻是這樣一來,齊相爺的動力越發的足罷了。
白月九這一傷,便在府中足足養了大半個月,額頭上的疤痕才落了,隻是依舊還有些淺淺的印記,所以便留了薄薄的幾率劉海,將其掩住。
齊氏近來也不知是因為娘家的事情,還是因為白宏納玉芬為妾之事,使得她整個人像是老了數歲一般,也不見有什麼動作,反倒是白雲裳,按理說發生了這樣大的事情,可是她竟然沒有一點的舉動。
然而就在白月九好奇之時,白雲裳卻踏入了枕月閣。
高高挽起的發鬢前,銀『色』的流蘇隨著她迤邐的步伐而輕輕的轟動著,舉手投足間竟是高貴氣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