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上次容家親軍屠村之後,白月九還是第一次到海神峰來,半山腰的莊子早已經被荒草淹沒,兩人順著小道穿到海神峰的崖邊,順著早已經係在崖上的繩子落到海麵的船上。
一上船白月九就聞到一股腥腐莞臭味,莊澈見此連忙給她遞過去一方手帕,“之前我去的時候,不過一兩人發生嘔吐,沒曾想才半日的功夫,竟然都這副模樣。”
白月九擺擺手,反而走到一個剛發生嘔吐的中年男人麵前,拿東西挑開嘔吐物仔細看。似乎擔心是瘟疫,所以生病的人早已被隔離到了一邊,中間用東西隔開。
此刻的白月九一身男裝,今年不過十三歲的她看起來又矮又小,實在是難以讓人將她與大夫兩個字聯想到一塊。
那中年男人正難受,見他蹲在自己麵前,不由得越發煩躁:“哪裏來的傻子,走開!”
此話一出,白月九還沒反應,莊澈已經上前去,高瘦的身體裏似有種天生的強者氣息一般,頓時壓得那中年男人唯唯諾諾的,“少主,您怎來了?”
“她是我找來的大夫。”他隻簡單的說了這樣一句,卻嚇得那中年男子連忙拖著病體坐正了身體,哪怕看著白月九不過是個小孩子,也不敢有半點的輕視。
白月九並沒有聽到他們的對話,隻是簡單的觀察了那帶著濃重腥腐味的嘔吐物之後,就很確定道:“不是什麼瘟疫,倒像是中毒。”一麵從善如流的說著,一麵伸手掰開那中年男人的眼皮查看。
那中年男子聽得一愣一愣的,見她在自己臉上隨意掰扯,也不敢出一聲,直至白月九站起身來,他才長長的鬆了一口氣。明明覺得是個小孩,為什麼給人的感覺竟然這樣深沉。
自從聽白月九說是中毒之後,莊澈倒是鬆了口氣,但同時眼底的冷意也多了幾分。此刻見白月九站起身來,這才問道:“可有解毒辦法?”
“自然有,此毒類似西域的‘三日腐’,一人中毒,最大限度能傳染一百人,所以會給人造出瘟疫的假象來。”她說著,目光竟落到那嘔吐物之上,頓了一下,笑得有些玄妙道:“至於這解『藥』嘛……看這些嘔吐物,那些白『色』的東西其實是蟲子,隻是咱們肉眼看不見罷了,不過將其烤幹和魚腥草服下,一劑就能見效。”
聽著她的話,莊澈下意識的看了一眼甲板上的嘔吐物,忍住了惡心,當即吩咐道:“還不立即按照大夫的話去做。”
那中年男子暗裏苦不迭,心覺得這白月九分明是故意報複自己的。可少主有話,他又不得不遵循。
別說是這中年男子這樣認為,連莊澈都以為白月九是因這人對他無禮在先,因此捉弄一回。不想這時白月九卻水眸圓睜看著他:“這毒仿三日腐,其中毒者最多也就活到第四天,我看這裏的不少人已經中毒頗深,若不及時服『藥』,可是要出人命的。”
莊澈見她認真,也不敢大意,哪怕這解『藥』方子實在是匪夷所思,還是立即叫人去收集嘔吐物跟魚腥草和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