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舊是那個老人,依舊是哪個棋盤,隻不過這次,棋盤上卻一個棋子都沒有。
老人看她走過來,就對她笑了笑,“姑娘,我們又見麵了。”
明知外麵師父危險,而自己也麵臨難處,卜繪哪還有心情和他閑聊,一臉著急的就對他說:“老先生,我現在外麵有很要緊的事情,還請老先生趕緊把我送回去。”
老人擺了擺手,“不要急,不要急,外麵的事情我都知道。”
“你知道?”卜繪有些意外。
老人點了點頭,緩緩的站了起來,走到了卜繪的麵前,語重心長的對她說:“我劉甘當鬼當了這麼多年,向來是剛正不阿,也就是因為當年的私心,才造成了你今天的這個後果。我自知罪孽深重,也不求你什麼,隻求你留他一命。”
卜繪後退了一步,慌神的說:“你在說什麼,我聽不懂”
“你聽得懂得。”劉甘笑笑,伸出手就抓了卜繪的胳膊,告訴她,“姑娘,你張開手,我這就送你出去。”
卜繪心裏有些奇怪,但還是按照他說的方法,張開了手,可她沒想到,她的手剛一張開,劉甘就拽著她的的手,直接紮進了自己的胸膛。
劉甘痛哼一聲,神情哀傷的看著她,“姑娘,這勉強就算我替你家幾十口,還的債了”
卜繪不可置信看著他,眼看他變成了一縷縷明光,鑽進了自己的身子裏,變了了養料,在頃刻之間滋養了她的力量。
眼睛再睜開,卜繪已經回到了現實,沒看見猴子,倒是看見了自己師父和繆越,正在打鬥,而自己現在就身處在一個法陣之中。
良久,繆越的魂魄在日光的照耀下越來越虛,一個慌神,就被卜詭一擊打敗,隨後就被卜詭吞進了肚子裏。
繆越魂飛魄散了,那幾個猴子也死了,零零星星的躺在地上,從敲碎的腦袋上,緩緩的流出了鮮紅的腦漿,格外難看。
卜詭擦了擦嘴角,拍了拍微微幹癟的肚子,轉身就走到了卜繪的麵前,低頭看她陰笑的說:“我的好徒兒,師父終於等到你了。”
卜繪被綁在椅子上,沒辦法站起身,就那麼坐著仰視著他。盡力保持著常態,她問他,“師父,你為什麼要引我來這?”
卜詭癡狂的笑笑,眯著眼睛說:“既然你馬上就是我的了,我也不瞞你。引你來這,就是為了讓你一路上變成極陰之體,然後好當做我長生身軀。”他一頓,又說:“其實,本來有一個更好的身軀的,那個人就是薑盛恒。”
卜繪一愣,“關他什麼事,你以前可是從來沒有見過他的!”
“你以為,他現在還是那個傻子?”卜詭直起身子,將手背到了身後,又說:“他現在可是個半人半妖,而且還是一個比你更好的身軀。”他一頓,神情冰冷的說:“你就不想知道,他這一路都幹了什麼嗎?”
卜繪看著他,沒說話。
卜詭哈哈笑道,戳著卜繪的腦子就數落她說:“你這個傻子,他這一路靠那個鼠老太太的秘法,吞了數不盡了魂魄妖鬼,你還一點不知道,我真是白教你了。”
卜繪笑了笑,從前還沒想那些突然消失了的鬼是怎麼回事,今天經卜詭一說,還都是通了。
較比於剛才聽見老人的話的時候,卜繪平靜了太多太多。
“那當年的常家呢?那幾十口人命是怎麼回事?”卜繪問他。
卜詭蔑視的看著她,嘲諷的說:“哦,我都快忘了,原來你姓常啊!”
臉皮已經被撕得粉碎,卜繪也再沒了之前的敬意,開口直接就說:“卜詭,我也不知道,你原來叫蘇詭啊!”
卜詭的字眼從嘴裏吐出去,不像想象般輕鬆,但至少,比那個可笑的師父兩個字,要容易叫出口得多。
卜詭點了點頭,譏笑著說:“是啊,我曾經叫蘇詭,可是我現在叫卜詭,更或者以後,我就叫卜繪了,那又怎麼樣,你不還是要死。”
“常家到底是怎麼回事?”卜繪高聲又重複一遍。
眼看著敲好了一個木樁,卜詭就走到了另一個跟前,敲著木樁歎了口氣說:“要說你們常家的幾十口人命,其實不應該怪我,要怪就怪那騰蛇著了我的道,誤以為那地方是個空地,才無意間闖進了你的身體裏。”他頓了頓,又說:“其實,我也該感謝它,要不然它鑽進了你的身體裏,我又怎麼可能順利的捕捉到他,靠著他的法力滋養了我的能力,讓我能走到今天這步呢?”
沉默了片刻,卜詭抬頭看了一眼低著頭的卜繪,陰沉著臉說:“小徒弟,你再等等,我這敲完了這個木樁,法陣就成了,我很快就會變成你永遠的活下去,而你就會魂飛魄散,你是不是很激動啊?”
卜繪聽著他的話,臉色越來越冷,到最後額頭都暴起了青筋。血色漸漸浮上眼睛,她大叫一聲,直接掙開了繩子,向卜詭走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