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尖銳的慘叫聲劃破夜空。
滿身血汙的女人倚著粗壯的樹幹,慘白的小臉皺成了包子,此刻正死死咬著牙,不斷有血跡從她嘴邊流出。
她額頭青筋暴漲,眼睫不受控製地顫抖著。
剛剛那一聲慘叫就是出自她口。
一個身著白『色』連衣裙,容貌漂亮的女人蹲在她腿邊,嘴裏說著話還不忘起手落錘。
......
“你跟我說你一直把他當哥哥看,嗬嗬。你不過是半路蹦出來的妹妹,有什麼資格心安理得地享受他無微不至的照顧和保護!”
......
“誰讓你那麼能跑呢,要不把你這雙腿廢了,我還真不放心...”
......
“哼!”
蘇念晴唇齒間溢出幾聲悶哼,口腔中的血腥味越發濃重了。
耳邊嗡嗡的,她幾乎聽不清對方在說些什麼。
骨頭生生被敲碎的痛絲毫不比心髒被子彈穿破的痛輕到哪裏去,加上錘子上的極寒冰氣,每落一次都讓蘇念晴痛不欲生。
但她努力隱忍著不發出聲音,因為她不願讓眼前狼心狗肺的女人得意。
敲擊聲整整響了三個小時,錘子從蘇念晴的腳踝敲到小腿,再到膝蓋、大腿,力道隔著皮肉直接粉碎了骨頭。
而皮肉雖然完好,但兩條腿卻是早已經被寒鐵錘釋放出來的寒氣凍僵。腿裏麵沒了骨頭的阻礙,隻要上手那麼輕輕一掰,就能輕易斷掉。
蘇念晴中間昏死過去好幾次,後來又生生地疼醒,如此反複。
蘇念晴第一次知道什麼叫生不如死!
受完了刑,蘇念晴像是從水裏撈出來的一般,衣服都已經被冷汗浸濕。心髒處的血不要錢似的往出淌,整個人已經奄奄一息。
可她卻神奇地還吊著最後一口氣,這跟吳欣給她注『射』的那份『藥』劑應該有著不小的關係吧。
蘇念晴使勁扯了一下嘴角,是嘲笑自己,也是在笑致使她變成現在這樣的罪魁禍首,她曾經的好朋友、好搭檔,吳欣。
多麼可悲啊。
她天真地以為吳欣是真的把她當朋友,卻沒想到,真相如此殘酷。
四年,從第一次見麵,自己就已經落入了對方的算計之中。
而自己,被對方耍的團團轉如同跳梁小醜似的,甚至還將自己的救命恩人牽扯了進來!
她恨!她怨!
可是她現在卻什麼都做不了!那種無力感幾乎深入骨髓。
嗬嗬!就這樣吧,就這樣結束也好。
這一切都是因為她蠢,是她識人不清,如今自食惡果罷了。
這輩子活得這麼累,縱使結局讓她不甘心,她也認了。
可就在她的神智模糊之際,男人淒厲的喊聲將她從泥潭中又拉扯了出來。
費力地撐開眼皮,蘇念晴隱約看到男人英俊的臉。
再細看時,那畫麵幾乎讓她崩潰!
就在一米開外的地方,不久前還對她笑跟她說不用擔心的男人,此刻卻已經被挖了雙眼。
他就那麼頹然跪倒在她麵前,眼眶裏空『蕩』『蕩』的,血還在不停地流著。
隻聽他聲音沙啞而緩慢地說:“小晴,對不起...是...我...連累你了...”
“咳咳咳咳...不,不是...寧....”
“砰!”
蘇念晴話未說完,一道刺耳的槍聲當即在耳邊炸響。
手、胳膊還有腿上被濺了些滾燙的『液』體,蘇念晴呆滯地看向吳欣手中的槍以及她另一隻手上把玩著的兩隻眼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