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兩連勝的曹長弓居然不再連戰，選擇了退場。那麼宋長歌比武的對手，變成了張非凡。
宋長歌望向劍山社的場邊，那邊張問坐在選手席不動如山。誰都知道，劍山社真正的王牌是張問，張非凡隻是社團的少爺罷了。而讓宋長歌難以接受的是，虎豹社和劍山社同樣遭受了那個“魔鬼麵具人”的痛擊，但虎豹社的隊長項飛戰死，劍山社的張問卻逃過一劫。
“從表麵看，甚至那傷也不是很重。”宋長歌在心裏說，為什麼啊為什麼？
“老天是不是很不公平？”張非凡對走上擂台的宋長歌道，“但你也不用怨天尤人，因為很快你就可以回家了。小孩子，要哭要鬧回家鬧去。”
宋長歌一言不發，素來毒舌的張非凡一點也沒有放過對方的意思，繼續冷言冷語嘲諷。
引得周圍虎豹社的支持者一陣陣噓聲。
當裁判宣布比武開始，宋長歌好像一頭餓虎猛撲上去！張非凡做了個奇怪的動作，手掌捂了一下耳朵。
宋長歌擅長的功夫叫做“開天神拳”，得自武神宋開天的傳承。宋開天是宋長歌的祖父，可謂是根正苗紅的武道世家子弟。他和張非凡算是從小就認識，宋開天是並州十大武神之一，張劍山也是。隻不過張劍山掌控著雁門武道協會，這一點上說，張家比宋家要有勢力。
所以宋長歌對張非凡的怨氣可不是一天兩天，他施展出“開天神拳”，一拳快過一拳，每出一拳都要大喝一聲。張非凡則亮著“劍山十一式”和對方周旋，打架的時候這家夥穩健紮實，和先前那個紈絝子弟的形象大相徑庭。
“這一聲聲的叫喚有用嗎？”吳沐顏小聲問，“感覺在浪費體力。”
“宋家，講究拳頭未動，聲音先行。”方老頭笑道，“這聲音有種震懾人心的作用，類似佛門的金剛獅子吼。”
“震懾……沒覺得啊。”蕭振眉皺眉說。
方老頭道：“你不在場上當然感覺不到，但那張非凡肯定不好受，和方家拳打的時候，腦袋就像喝了兩斤酒那麼大。”
“所以和宋家拳打，該怎麼做呢？”蔡翔認真問。
方老頭笑道：“當然是把他們的嘴打爛。不過很難就是了。”
擂台正中的張非凡正在經曆他們說的狀況，但和方老頭說的不同，他並沒有太大的不舒服。因為他塞了棉花在耳朵裏。抵消了“開天拳”的一大部分影響。
兩人反反複複打了五十招，宋長歌的火氣越來越大。他始終不明白，為何自己的預考之旅會變成現在的樣子。
項飛那天隻是臨時回家看一看，怎麼就一去不回。而他在項飛離開的時候，還和對方開了玩笑，說如果對方不回來，自己就是隊長了。
“我不是真的希望你一去不回啊。如果你在這裏……如果你在這裏，我們怎麼會打得那麼憋屈？”宋長歌滿腦子都是項飛生前的樣子。那是個好大哥，他從三年前進入中學開始，就跟著對方。雖然在武學上他可能更有天賦，但他一次也沒有在正麵對決裏贏項飛。
為什麼好人偏偏不長命？這個世界太沒人性了！
宋長歌滿腦子的胡思亂想，手裏的動作也漸漸變形。
“集中精神，想什麼呢？”鐵羅漢在場邊大吼。
今天這幾個弟子都心不在焉，他作為指導老師有著無法推卸的責任。這些少年都還是孩子，死了隊長之後，精神都快崩潰了吧。可惜昨天的對手太弱，所以他沒有引起重視。不，也不是沒有引起重視，在項飛死後，鐵羅漢也嚐試去疏導少年們的心，但是……他並不是一個擅長安撫人的教練。社團裏的這份責任，原本是作為隊長的項飛來承擔的。
嘭！宋長歌突然被張非凡一腳踢在腦袋上……他七葷八素地晃了晃雙臂舉起，本能的想抵擋下一次攻擊。
張非凡卻繞到了他的後方，雙腿如車輪舞動。宋長歌連中五腿斜飛出去。
宋長歌倒下了，他看著漫天的水銀燈，一點站起來的想法也沒有。這場該死的比賽早點結束吧……項飛死了啊。他忽然明白了，剛才明明能繼續作戰的高雪鷹，為何那麼快就輸了比賽。他們在一開始，就已經不想打了。
比賽結束……劍山社爆發出大聲歡呼。
但是張問忽然站起來，盯著他們的拉拉隊長。
於是，劍山社拉拉隊沉默下來，張非凡也沒有繼續嘲諷宋長歌。他很清楚，今天的虎豹社並不是真正的虎豹社。而且，若不是那天不用社的方老頭及時趕到，他們家的張問也可能死的不明不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