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候大家才明白,敢情許海江身邊兒的人不是醫院的護理人員,而是生物公司的環境評估員。
許海江一雙極度仇恨又極度囂張的眼睛死死地盯劉混,他要把長久以來受到的惡氣全部發泄出來,他要在這兒!當著安昌縣一二把手的麵兒狠狠地扇劉混的臉!他要讓劉混跪下來給他舔鞋,要把太平鎮任沛玲玩弄在手裏!
現在甭說劉混,就臉任沛玲都感受到了許海江的張狂得意,她甚至都能夠想象得到今後許海江在自個兒辦公室裏囂張放肆地狂笑,甚至擠掉她取而代之。
任沛玲心裏慌得跟倒伏的麥田似的亂成一片,而身邊兒的劉混一張冷靜得跟白開水的臉壓根兒瞅不出是喜是憂,隻得把目光投向了蕭妍紫。
而蕭妍紫現在心裏是非常的失望,甚至有些對劉混懷疑了,折騰來折騰去,最終卻成全了許海江,這不是給自個兒累死累活搭台子,卻被別人兒唱了主角嘛!
黎天揚心裏已經哼出了小曲兒,沒想到許海江這麼會辦事兒,有了這一茬事兒,今後順理成章地讓許海江一步步上來也就不是事兒了。
“各位領導好,我是嫣瀾生物科技有限公司的檢測員,根據中華人民共和國環境保護條例……”說著說著,檢測員念了一大堆的專業名詞之後,最後才說道,“根據我們對前頭村兒土壤水質的檢測,我們得出的結論是……”
所有的人心髒都在這一刻跟被誰捏住了一楊兒,緊緊地縮成了一團,靜靜地等著檢測員最後的結論,究竟劉混折騰了這麼久的成果是落自個兒口袋裏,還是被許海江摘走,就在檢測員亮片兒嘴裏了。
“我們得出的結論是,前頭村兒土壤水質已經被大麵積深度汙染,有些區域甚至重度汙染不適宜任何生產活動甚至居住。我們建議前頭村兒停止一切發展以及農業活動,馬上進行汙染治理。否則,將會出現嚴重後果!”檢測員麵無表情地把最後的結論給念了出來。
這話說出來,在場的人愣的愣傻的傻,黎天揚心裏哼哼的小曲兒愣是哼停了,不但哼停了,還哽在喉頭上,半天兒順不了這氣兒。好一會兒才盯著檢測員問道,“你這話是啥意思?”
檢測員又解釋了一遍說道,“前頭村兒現在汙染嚴重,現在談發展就是……扯犢子浪費錢!”
“我幹你大爺的!你親爹的吻!你坑老子!坑老子!我給了你錢!是讓你這麼說的嗎?!吃裏扒外!我的錢!老子弄死你!”許海江忽然雙眼一紅,頓時炸毛了,跟被雷劈了的土狗兒似的,渾身上下每一根兒毛都豎了起來,也不管身上的纏著的繃帶就去打檢測員。
廢物!簡直就是廢物!買通人這點兒小事兒都辦不好!黎天揚渾身氣得哆嗦地站了起來,給蕭妍紫扔下一句話,“X縣長,市裏還有個會,這裏就麻煩你了。”說完就帶著自個兒的人走了,許海江對於他來說,就是一顆廢棄的棋子兒,啥用也沒有了,自個兒犯不著在這兒聽蕭妍紫的冷嘲熱諷而丟臉。
黎天揚氣哼哼地打開了車門兒,最後深深地看了一眼兒會議室的一個人——劉混!這個人讓他感覺到猶如被玩弄的恥辱,更有一絲不願意承認的寒意。
黎天揚的離開,就代表著劉混跟任沛玲的完美勝利,而蕭妍紫也長長地鬆了一口氣兒,瞅著劉混的眼神兒越發奇怪,順勢走到了劉混的身邊兒拍了拍他的肩膀,露出了很難得的笑容,抿著小嘴兒說道,“很不簡單嘛!我看好你,繼續努力!千萬不要讓我失望哦。”
劉混瞅著蕭妍紫臉上的笑容,總覺著有那麼一絲兒像是母獅子瞅獵物的眼神兒。
許海江被眾人拉開,最後被辦事人員押到蕭妍紫的跟前兒,還不停地嚷嚷道,“X縣長!X縣長!我是被人陷害的!就是這個犢子!就是他劉混!他買通了檢測員!我是被他陷害的啊!黎書記?!黎書記呢?X縣長,你讓我見見黎書記!”
一聽許海江這個時候還在喊黎天揚,蕭妍紫心裏一辣,臉上扯出一抹狠笑慢慢兒俯身到許海江的耳邊說道,“都這個時候了你還一口一個黎書記,眼裏壓根兒沒我是吧?你是真蠢還是裝蠢?你對他來說已經沒有利用價值了!被他拋棄了!你不僅丟了自個兒的人還丟了他的臉。等著後麵兒的好日子過吧!”
蕭妍紫起身之後,對身邊兒的劉混說道,“許組長對前頭村兒一腔熱血,熱愛奉獻。回縣城之前,再帶他去前頭村兒走走看看吧,也算了了他一個心願。”
“不不不!X縣長你不能這樣!劉混!爺爺!關爺爺!親爹!不要帶我去!我錯了,我是個蠢貨不要拽我……”許海江跟死狗一樣哀求著被劉混給拖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