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連綿的咳嗽,也沒有胸悶,往常三四月份因為天氣變暖,換季的那一段時間總是顏如玉最容易引發舊疾的時候,嚴重的時候會在睡夢中胸悶到一定要半夜起來坐一會兒的地步。
然而她的睡眠很淺,一旦被舊疾這樣折騰起來,往往也就再也睡不著了,往往就是一夜的挑燈,若是有公務就批複,或者將明天的事情提前做些安排、謀劃,如果很清閑,沒有什麼大事的話,她也會拿上一本書,慢慢的看到天亮。
因為身體的緣故,顏如玉都快要忘了,其實這樣的陽春四月天,是非常適合安然入眠的,春困?!
而因為窗戶被許老爹打開了半扇透氣,春日仿佛帶著花香的暖風,讓屋內的空氣流通,顏如玉覺得異常的舒爽,是一種她已經很久都沒有享受過的恬然寧諡。
其實對於顏如玉來說,若是一夜無夢到天明,就已經是一樁相當不錯的清酣好眠了。
因為黑衣女子走過來,臉上的薄紗微動,薄紗也是黑色,與她束發的絲帶應該是相同的材質,很輕,因為走動而輕揚,帶出了一片曼妙,隻可惜黑紗卻也完全的將她眼睛以下的皮膚完全遮擋,看不見絲毫麵容的美醜或者年齡。
黑紗女子沒有再說話,隻是將手上的一份檔案袋遞給顏如玉。
看到檔案袋上麵墨色的“許瀚海”三個字的時候,顏如玉愣了一下,其實她睡得好,並不是一夜到天亮,而是她醒過後又睡著了。
是的,顏如玉並不是第一次醒過來,在窗外金星漸淡,許瀚海第一次過來的時候,顏如玉就醒了,隻是等過來把脈的許瀚海離開後,發現東方還尚未見白,於是還有些睡意的顏如玉閉上眼,竟然真的又睡著了,一直到現在。
即便如此這也是她難得的好眠,可惜這一份好眠帶來的好心情似乎就要終止在這兒了,她沒有立刻打開檔案袋,而是用食指輕輕敲擊著檔案袋的開口處,沉思了良久方才問:“讓靈兒她們不用擔心我,但也別將我的行蹤告訴她們。”
黑紗女子沒有問為什麼,隻是點頭,表示明白。
顏如玉靠在黑紗女子給她放了枕頭的床頭欄杆上麵,柔軟的枕頭將欄杆的棱角擋住,可以讓她舒適的半躺著。
見她沉默,顏如玉好笑的看著看著黑紗女子:“你不問我為什麼?”
其實對於她的沉默,顏如玉也是心中有數的,她這一次出來可以說是極為神秘的一次出行,煙霧彈放了不知道多少,路上也就隻有周靈兒上官兄弟三人陪著她。
喬叔這個時候叛出,即便隻是短短時間的接觸,顏如玉也能夠感覺到他是被人挑動的,否則如果喬叔早就是對方的人,不會等到現在才動手,顏如玉之所以丟了聯絡的手表跟著喬叔走,就是想要避開他們三人查一查喬叔身後的人。
黑紗女子看著顏如玉,頓了頓才說:“許瀚海有問題?”
顏如玉轉頭,看著黑紗女子,忽而笑了一下。
這樣的笑容讓黑紗女子眼中閃現一抹疑惑。
顏如玉慢慢的打開了許瀚海的資料:“不,不是許瀚海的問題,而是……”
話說到這兒,顏如玉的聲音卻頓住了,她嘴角的笑容有幾分模糊,沒有繼續說下去,而慢條斯理的轉換了一個話題說著:“許瀚海的事情不需要再查了,靠山縣郊的人或事,都與我們的目的無關,不需要再理會。”
黑紗女子對於許瀚海並不在意,隨意的點了下頭,拿過顏如玉隻是翻了幾番便又遞給了她的檔案袋,轉身要走,忽然想起了一件事,站在櫃門前,回頭看著那個臉色蒼白的女子,道:“小安過來了。”
顏如玉原本要起身的動作一頓,眸色深深,聲音平靜無波的叫住了準備離開的黑紗女子:“言妍,帶江淑琴來見我吧。”
言妍腳步一頓,忍不住轉身去看那個聲音平靜無波的女子,不知道她的心裏是不是也一樣的平靜,然而實在無法從她的臉上看出什麼來,便隻開口回答了一個字:“好。”
當言妍要關門的時候,她卻聽到了那人淡淡的問了一句:“你當真不去見許士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