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芬不知道自己是希望他做點什麼還是不要做點什麼,可是當許瀚海對著她彎下腰,說:“來,上來吧。”
許瀚海對於背自己媳婦還是很樂意的,當然他更想要抱著,不過這個情,這個景之下,顯然是不適合的。
“我們走的太偏了,現在這個店估計是來不及下山了,不過現在還來得及找一個地方過夜。”
許瀚海說了什麼張芬都沒有聽見,這一刻,她的眼裏心裏隻有夕陽下的這個男人。
餘暉給他的側臉鍍上了一層金光,額頭上麵不知道是累的還是急的布了些許的薄汗。
這一刻,對著他彎下了背的男人,就這樣的留在了張芬的眼裏,心裏。
張芬想,這就是她的男人了吧,能夠照顧她,能夠背起她的男人。
許瀚海背著張芬,張芬拿著藥簍,鬼使神差般的,張芬不知道怎麼從藥簍裏麵拿出了迷迭葉來。
也許是出於女人的直覺,她覺得許瀚海對於迷迭葉有一種特殊的感情,那是不屬於她張芬的感情。
“瀚海哥,你累嗎?”說這話的張芬,有意無意的將迷迭葉丟了。
“你啊,真是大膽,看你以後還敢不敢亂跑了。”許瀚海現在有點兒後怕了,萬一咬了張芬的毒蛇不是這麼毒性淺薄的,萬一有個什麼,他還真不能對著長輩交代。
“有瀚海哥啊,我什麼也不怕。”張芬望著那片隨風飄落的迷迭葉,墨綠色的大葉片隨風飄走,而她緊緊的抱著她的瀚海哥。
“哦,那你也不怕鬼臉樹嘍。”許瀚海壞心眼的進過一顆鬼臉樹。
果然聽見一聲驚叫:“啊……”
“瀚海哥,你真壞。”
縣郊花兒含羞帶驚的聲音,讓許瀚海忍不住大笑了起來。
“瀚海哥!”
“別怕,瀚海哥在這兒,什麼妖魔鬼怪也不能拿你怎麼樣。”
這一刻,張芬希望這一條路沒有盡頭。
這一刻,許瀚海沒有看到,那片被丟棄的迷迭葉被經過的少女撿起,少女臉上是一種比夕陽還要美好的笑容,望著身後不遠處的一男一女,笑著蹦跳了過去。
“姐,這就是你說的薄情草嗎?”
“走吧。”女子清澈的聲音響起。
“喂,上官木頭,那就是你們之前遇到的人,不用跟著了?”
“小靈兒,你想要跟著嗎?那就跟唄,反正我們還得去他家呢。”
“木頭,你哥爛木頭,又算計我,我來是找姐的。”
“哼,你是想要……”
兩人的爭執結束在女子秋水明眸般的一瞥裏麵,當下誰也不敢再說了,乖乖跟在女子身後。
小靈兒委屈的咬著牙,看著被她掩飾在迷迭葉下麵的手機,山上沒有信號,然而衛星手機卻依舊頑強的存活了下來,顯示的通話被上官伸手在前麵女子看不見的地方掐滅。
“你……”小靈兒無聲的警告。
“……”上官亦是無聲的回視,小靈兒終究是咬了咬牙,狠狠踩了上官一腳後,追上了前麵的女子。
上官看著手裏的手機,目光有一瞬間的複雜,也許……不,我隻要你活著。
“瀚海哥,你說我還能活嗎?我覺得難受。”張芬開口,聲音卻並不虛弱。
“怎麼啦?”許瀚海有些擔心,怕是蛇毒殘留。
“我……”張芬其實隻是想要找個借口跟許瀚海說說話,可是不知道為什麼許瀚海似乎有點兒走神,沒有怎麼理會她。
“沒事,芬兒你看前麵。”
“木屋?”張芬愣了一下:“這兒怎麼會……”說到一半又有點驚恐了:“該不會是鬼屋吧?我們不要去了,瀚海哥……我,我害怕。”
許瀚海總算是明白什麼叫做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誰讓他好死不死的之前嚇唬張芬的時候,說了一個鬼故事來著?
“沒事,別怕,有瀚海哥在,難不成芬兒想要和獅子老虎住在一起,先不說他們會不會拿咱兩當點心,就算是那個味道,都會讓你三天吃不下肉。”
“……啊?”張芬猶猶豫豫的應了一聲。
許瀚海半是哄半是騙的說:“那木屋應該是山上一個老獵戶的,我爹以前帶我來過。”
這話倒也不能算是許瀚海胡謅,許老爹在這片山上消耗了小半輩子的光陰,從許瀚海能夠光腳在地上跑的時候,就被帶進了大山走過,山上的確是有一個老獵戶,許瀚海也曾經跟著許老爹借住過,不過那也是他十一二歲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