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星期下來，朝歌不僅沒發現他白了，好像還隱隱約約地黑了些，又加大了劑量，上午一杯下午一杯，就差晚上送到別人家去了。
為了讓口感吃起來不那麼酸，她還放多了些蜂蜜，弄得王姨每天早上起來做飯的時候都要暗自琢磨蜂蜜怎麼一下少了那麼多。
她隻好打馬虎眼，說可能是老鼠偷偷吃了，剩下王姨問正在看報紙的朝父。
為了不讓王姨發現，她還特地拿了自己的零花錢買了幾罐蜂蜜和一袋檸檬放在自己房間裏。
顧東青每次看見她送檸檬水都要拿她開玩笑：“喲，今天又送啊！有沒有我的份？”
她沒好氣地回翻白眼：“沒有。”
然後顧東青就湊到她身邊問：“你是不是喜歡人家？天天給人送。”
後來她想了想，這樣可能真的太明顯了，索性又給顧東青加了一杯。
一直到蘇綰指著他倆問朝歌：“你有沒有發現顧東青也黑了？”
……
朝歌其實早就看出來了，隻是一直不相信檸檬水會越喝越黑。
某天上生物課的時候，生物老師例行講故事，看見陸澤暮桌子上的檸檬水後就聊起了他大學軍訓時候的事。
“當時我們班有個男生屬於一曬就黑的體質，但白的也快，但有個女生喜歡他，就每天給他送檸檬水。”生物老師眼睛裏浮現了那段青蔥歲月，“但沒想到那哥們不見白隻見黑，後來才曉得，白天喝檸檬水，檸檬容易感光，越變越黑，那個女生倒也沒放棄，改為每天晚上在宿舍樓下給他送檸檬水。”
然後一大堆人帶著富含意味的眼神看向朝歌那邊，朝歌早就和周公下棋去了，哪裏還曉得說的這些，更不知道結局是什麼。
還是顧東青氣衝衝地跑過來問她是不是嫉妒他的美貌才故意給他喝檸檬水的，她才知道了前因後果。反倒是療程更久的陸澤暮沒說些什麼，就是在她徹底清醒過來的時候語重心長地說：“你要是學習能有現在一般努力，數學早就及格了。”
……可能她天生就不適合學習吧，朝歌以為陸澤暮真有這麼好，沒嘲諷她，下一秒他的話就紮進了她的心。
“人蠢就要多讀書，比如你。”
*
顧東青家離朝歌家不過一百米遠，都在一個小區，倆人父母也是好友。
顧東青還在因為把他變黑的事情說了一路，朝歌終於憋不住了：“你的那些小迷妹呢，今天怎麼沒送她們？”
“可能就是因為我黑了，所以她們一天都沒有理我。”
果然，三句話裏沒有一句離得開“黑”，她停住腳步，非常認真地說：“這和黑無關，你看陸澤暮，他黑了，但他收到的小零食少過嗎？說白了就是你醜。”
“誒？你看我不……”收拾你三個字還沒出口，就在不遠處朝父的“慈祥”注視下硬生生收了回去。
“伯父好！”
朝父點頭，把手搭在他肩膀上，“東青啊，今天晚上到我家吃飯吧，你父母也都在呢。”
“嗯嗯，好。”
朝父是老來得女，在別人都快做外公的時候才生了個女兒。五十多歲的年紀給別人的印象都應該是慈祥，但在顧東青的眼裏看來，可能當過兵的人就是不一樣，無論是氣質還是氣場隔著老遠就能感受到。
比如朝父，自帶一種軍人嚴厲的氣場，還有一舉一動透出的氣質。
大概是什麼氣質，他也說不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