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瑟鬆開了安流煙的手,轉身從廊上取下一盞精致的宮燈,交給她,恭敬地福了福身子:“奴婢在此預祝公主能夠得到皇上的寵愛,自此平步青雲。”她掖了掖自己的裙角,神態自若的掃了安流煙一眼,目光幽深,轉身離去。
細碎的腳步聲小時在走廊的盡頭,留下安流煙一個人不知所措的站著。
她不知道錦瑟為何會這般的提點她,隻是單純的好心嗎?亦或者是別有目的?況且在這幽深的宮闈之中真的會有這種好心存在嗎?不管她是出於何種目的,但是她知道錦瑟說的沒有錯,一旦入了這深宮後院,她安流煙便不能再是自己了,但是錦瑟有一點說錯了,她身上背負的並不是夜月國的榮辱,而是安夜華和柳雪瑤兩個最親近的人的幸免,為了他們,她隻有奮不顧身的向前撲去,哪怕前麵火海茫茫。也許這就是她安流煙的命了吧。
安流煙提著宮燈獨自站立在夜風裏,良久良久,空氣中薄薄的涼意讓她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昏鴉盡,
小立恨因誰?
飛雪乍翻香閣絮,
輕風吹到膽瓶梅,
心字已成灰。
她曾經單純的以為隻要逃離了這深宮後院,她便可以隻做自己了,但是她忘了有些東西是命中已然注定的,她是逃不過宿命的。
皇宮的後山之中,一座小小的宅子裏麵,夏靜言的身上裹著一條厚厚的毛毯。錦瑟急匆匆的從外麵推門走了進來。
“嗬,嗬嗬?”夏靜言緩緩的抬起略顯枯瘦的手,他指著錦瑟,唇瓣揚起一道詭異的笑容,她咽了一口口水說道:“事情辦的怎麼樣了?”
“奴婢已經成功的接近了那位公主,奴婢會多努力,一定可以讓她跟藍妃爭寵的。”錦瑟的眼睛裏麵浮起了淡淡的水汽。
“太?好了。”夏靜言慢悠悠的吐出一句話來,她的眸子之中閃動著璀璨的光芒,她的手緩緩的從自己的小腹上麵滑落了下去,眼睛裏麵翻出了淡淡的水霧,聲音之中帶著淡淡幽怨的開口說道:“當初若是本宮輕敵的話,怎麼會栽在沈心藍的手中,現在好了,兩個異國公主的出現,可以幫本宮一起抗衡那個女人了。”
“是。”錦瑟看著夏靜言虛弱的樣子,忍不住擦了一下自己的眼角,聲音之中帶著哭腔的說道:“藍妃的還日子很快就到頭了。”
“是的。”夏靜言有些疲倦的閉合了一下眼睛,她朝著錦瑟搖了搖手說道:“你先回去吧,以後有什麼消息就來告訴本宮。”
“是。”錦瑟彎著腰緩緩的退了出去。
第二天,安流煙和曲裳站在房間裏麵,安流煙順手倒了一杯水遞到曲裳的手中,試探一般的開口說道:“在你離開的時候,你的陛下哥哥有沒有跟你說過什麼重要的事情?”
“重要的事情?”曲裳的眼神之中閃過一道疑惑的光芒,她撓了撓自己頭發,疑惑的開口問道:“姐姐,離開之前,哥哥並沒有跟我說過什麼,是不是發生了什麼特別的事情。“
安流煙輕輕的點了點頭,然後將昨夜遇到錦瑟的事情說了一遍。
“這麼說來這個錦瑟姑姑還當真是有點奇怪。”曲裳摸著自己的下巴,語氣之中有些猶豫的說道:“要不然我還是寫信回去問一下哥哥。”
“這樣也好。”安流煙點了點頭,當安流煙側過頭去的時候,恰好對上了站在門口的錦瑟。錦瑟的腳步有些緩慢,她應該聽到了她們所有的對話。
“錦瑟姑姑。”安流煙輕輕的喚了一聲。
“姑姑?”曲裳有些慌張的轉身對上一臉平淡的錦瑟,“姑姑,我們……”
“公主,奴婢是來通知兩位公主,兩日後宮中舉行百花宴。藍妃娘娘吩咐兩位公主參加。”錦瑟打斷了她的話,自顧自的說道,“請兩位公主準時參加。”
“奴婢告退。”錦瑟盈盈福身告退。安流煙呆愣的看著錦瑟離去的身影,眼底染上了一抹淡淡的疑惑。
錦瑟,究竟是誰?
“娘娘。”婢女小心的在沈心藍的額頭上麵輕輕的按壓著,她試探一般的開口說道:“這次兩位異國的公主進宮,娘娘為何主動提出要招待她們?說到底她們畢竟是?”說起來她們也算得上娘娘的敵人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