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穿越(1 / 2)

不知道在夢裏沉睡了多久,林曼芳艱難的睜開了雙眼。外麵的陽光透過木質窗欞射進來,落在昏暗的屋子裏,照得她一陣昏眩。

思維也是昏眩的,林曼芳定了定神,眼睛適應了一半陽光一半陰暗的環境。閉上眼再睜開驚異的發現周圍的環境不是自己所熟悉的。

屋裏可以說是家徒四壁,地板是灰撲撲的泥土,窗戶是紙糊的,窗欞是古舊的木頭,一陣風刮來吹的咯吱作響。四周的牆壁是開裂的泥牆,裏麵還透出麥秸。自己睡的床是黑厚的木頭床,粗糙的被褥上麵綴滿了補丁,底色上繡著大紅鯉魚的刺繡,好在漿洗的很幹淨。床頭有一隻斷了腿的木櫃子,用兩塊磚頭勉強支撐,上麵有一個豁口的土瓷杯子。

這是什麼地方?盡管漿洗幹淨的被子上充滿陽光的清香,盡管房間打掃的幹幹淨淨,林曼芳依舊想起身迅速逃離這個地方。

映在腦海裏第一個念頭是她有可能被人販子賣到西部某農村當人媳婦,這一恐怖的想法縈繞著她。

可不是。許多事情紛至遝來,她不就是去西部某城市見渣男的途中被甩下了車嗎?

眼淚順著眼角流下來。林曼芳一直到二十四歲過得都非常順利,生於小康之家,雖然資質平凡,但是父母要求不高,生活簡單而快樂。考上大學,美好的校園戀情,因為鍾情田野生活,畢業後選擇到家鄉姥姥所在的山村當大學生村官。

傷痛來自於二十四歲生日那天。發現在西部某古城讀研究生的男友劈腿,並且把她的缺點無限放大說給小三。她又氣又怒,肝腸寸斷,又不舍得四年的付出。哭訴,哀求,勢必要去討個結果,所謂的結果就是在去西部的途中出了車禍,現在又躺在這個陌生的破地方。

林曼芳定了定神,一想起那個渣男心裏依舊無比痛恨。

突然一個高亢蒼涼又有點沙啞的女聲響起,語氣裏帶著壓抑不住的怒氣和輕蔑。

“......死了就死了,死了幹淨。她做姑娘時,在老陳家我這個當後母的算是對得起她,養了她一場,好吃好喝伺候著,還要提心吊膽的擔心外人把我這個後母看扁了。大了把她許給我娘侄兒,進了王家門王家也不曾虧待她,那麼多年隻得了個丫頭依舊把她捧為長媳供奉著。要是擱在大戶人家,早把她休了。海一樣的福不會享,一抹脖子吊死了,怨得了哪個?”

林曼芳的耳膜被震的一跳一跳的,這聲音就像利器一樣刮著耳朵,聽得人牙疼。

“娘說的可不正是這個理,按理來說王家算是對得起大姐。這過日子,兩口子誰沒有鬧過口角,吃飯時牙齒還碰上舌頭呢。她氣性這麼大,死了這不光是打王家的臉也是打咱老陳家的臉。”一個女人接了一句,聲音軟綿綿的,音調比較悅耳,不過能夠聽出滿嘴裏是幸災樂禍的味道。

“她氣性大,大過天呐。你沒有見過哪,當初把他許給王家她一百個不從,我知道她心裏惦念著許秀才,人家許秀才能看上她,天生的下賤胚子還想當秀才娘子。做夢哪!許給王家說我害她,我能害她,我這是害了我娘侄兒,我對不起寶柱。我當初典著臉求你大舅,大舅母,她這死了,我以後哪還有臉去老王家。我苦命的侄兒啊。”蒼老的聲音又響起,最後幹嚎起來,配著著劈裏啪啦的拍掌聲。

“娘,您快別這樣,氣壞了身子可怎麼辦。娘,您喝口水。……慢著點,我給您捶捶。”軟糯的聲音又響起。

“未嫁從父,既嫁從夫,她既然選擇了死,並且死的這麼不光彩,也別怪我這個做老父親的不顧念舊情,不管她死沒有死,老陳家以後就沒有這個女兒。”一個蒼老渾濁的男聲響起,帶著不可抗拒的威嚴。

林曼芳暫且忘記了傷痛,本來偷聽人家說話不對,可是這也不算偷聽,誰讓他們嗓門那麼大,這話就相當於是大風刮到她耳朵裏的。

威嚴的男聲響起之後,再也沒有人說話了,一陣靜默。林曼芳眼皮發沉,挨著枕頭想繼續入睡,突然又像想起來什麼似得,一機靈掀開被子坐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