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麵發生的事老者早就知曉,心神一動,下一瞬他就出現在眾人麵前。報信的人沒想到城主這麼快就能出來,他們趕緊下跪參拜。
“城主,摘星樓出事了!”
老者原本還笑眯眯的臉上眉頭微皺,三千多年來第一次聽說摘星樓有變,這足以引起他的警惕。
老者朝著城主府的方向走了幾步,也不見他如何施展神通,可僅僅是那麼幾步他就消失在原地,下一瞬間他就來到城主府。
摘星樓在摘星城的中心位置,隔壁就是城主府,外表看上去和一座普通的樓閣並無什麼不同,但隻要走進去就知道什麼叫做別有洞天,因為摘星樓本身就是一座空間仙器。
走進摘星樓的一瞬間,老者就覺得到事情不簡單,樓裏的管事們立刻過來行禮,然後戰戰兢兢的過來等著受罰。老者反而不急了,這些管事沒有第一時間尋死,看來東西並不嚴重,所以他是笑眯眯的開始發問。
“這次丟了什麼?”
管事中領頭的那人向前跺了兩步,然後說道:“回稟城主,這次少了的是一口鍋,鍋的名字有些拗口叫做止痛鍋,雖然隻是區區下品靈寶,但蹊蹺的是並不是丟了,而是賒出去了!”
聽到是賒出去了,老者那張古井無波的臉也能明顯看出緊張,他沒想到竟然會是賒出去了。此事至關重大,老者不得不再三確認。
“確定嗎?”
“確定,而且那原本放置止痛鍋的位置已經有功德開始生成,這是隻有賒出去才能有的反應!”
管事說的非常堅定,老者於是閉上眼,幾息之後果然感知到了一個空置的小方格中緩緩有功德凝聚。
出了摘星樓,老者並沒有回那個院落,也沒有回城主府,而是向著這座城池的西邊走去。
賒刀人紀家曾經是威名響徹天地的一個大族,隻不過三千年前發生過一件轟動整個三十二重天的大事,紀家家主身死道消,家族瞬間四分五裂。後來紀家的少主以雷霆手段收攏為數不多的族人,還自願承受三千年雷罰的酷刑,這才勉強保住了紀家不至徹底湮沒。
可看到眼前紀府大門緊閉一副破敗的樣子,老者也隻能搖頭感慨。
輕輕的在門上一推,門上的禁製瞬間退去,緊接著從紀府內衝出數道人影,等他們發現是城主大駕光臨,一個個恭敬行禮,同時緊張萬分,畢竟上一次城主來紀府的時候他們的家主莫名其妙的就死了。
紀本道今日沒有穿道袍,一身白衣勝雪的他倚在門框上冷冷的看著城主,也不邀請他進來,就那麼冷冷的看著。
“喜怒不形於色,你父親沒有教過你嗎?”
城主的語氣完全是在教育自家的晚輩,而實際上就是如此。
“我紀家男兒就應該痛快哭痛快笑,痛快戰鬥,就連死也應該痛快,至於表麵功夫我父親的確沒有教過!”
紀本道的口氣非常強硬,即便知道城主隻要一個念頭就能把整個紀府碾成齏粉他也毫不退讓。城主似乎早就知道紀本道會如此回答,他無奈的搖了搖頭,縱然心中百般歉疚也不曾表露出來。
“紀巍然的死我知道你心中有恨,但現在的你還太弱小了,你改變不了任何事。恨我表現在臉上,你還能活。但如果你恨別人還這樣掛在臉上,那你紀家將形神俱滅。”
紀本道知道城主說的是實話,現在的他太弱小了,別說報仇了,就算是維持紀家不倒已經千難萬難了。所以他這些年才會性情大變,心情煩躁的他看到殺父仇人之一能好才怪。
“嗬嗬,謝謝城主大人的提醒,你放心,對於那些高高在上的大人物,我紀本道是斷然不敢恨的。如今的我就是一條狗,隻想著能讓紀家這塊牌子不倒,僅此而已!”
看著紀本道說話時候咬牙切齒的樣子,城主更是無奈。
“我罰你承受雷罰之刑三千年,你恨我是應當的,但你別被我看出來,看來當年我說你是第三十三層天以下第一天才的話言過其實了。”
紀本道聽了這話,心中微有波瀾,似乎想到三千多年前自己的無上風光,於此同時還有他紀家在諸天萬界的尊崇地位,看來真是應了人間那句“舊時王謝堂前燕,飛入尋常百姓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