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預計,今天夜間到明天白天,受較強冷空氣的影響,東海大部海域、琉球海峽、琉球以東洋麵和以南海域、南海北部海域、北部灣將有7-8級東北風,部分海域的風力可達7級……”歐陽淺淺像是夢遊一般的從臥室中出來,開了電視機。然後閉著眼,夢遊一般走進了洗手間。
窗關得緊緊的,厚重的窗簾撩開了一角,露出一抹被奶黃色薄紗濾過的柔光,給同色調的半新不舊的牆紙鍍上了一層柔和的光暈,把這個隻有二十平米的小客廳映得暖意十足。
從洗手間裏走出來的歐陽淺淺抬手遮住了眼,毫無形象地打了個大大的哈欠,頂著一張沾滿水跡的臉,睡意未消……
她拍了拍臉上的水跡,懶洋洋地瞟了一眼電視機。電視機中正播放著早間新聞,裏麵是主持人一成不變的臉……無趣地別開了眼,歐陽淺淺幾近懶散地拖著拖鞋走進了廚房。鍋碗瓢盆慘烈地碰撞哀嚎伴隨著熱油濺射以及吃痛的吸氣聲響過,歐陽淺淺端著一盤太陽蛋蓋三明治形似物以及一杯牛奶出來。隨意地放到茶幾上。
她撩開已經輕了許多的眼皮,又看了一眼電視,不知道她錯過了什麼,竟然有一個戴著厚重鏡片的專家正在滔滔不絕地講著各種外星文明的話題……
對於神秘事物一向有些興趣的歐陽淺淺或有或無地隨意聽著,三兩下,消滅了太陽蛋,又三兩下把三明治形似物連同這牛奶一起被毫不猶豫地消滅了……其實她的廚藝是相當不錯的,隻是早餐的時候,可沒時間展現她色香味俱全的廚藝,她又不是什麼美食家,品相從來都排在味道之後。
那專家口沫橫飛,好像那不是新聞而是講座。撇了撇嘴,歐陽淺淺關上電視機,多少有點兒搞不懂早間新聞為什麼突然間沿襲了走近科學的尿性,竟然會發神經的講起了外星問題了,她可不記得最近又有什麼火箭夾著探測儀上天……
管他呢,她揉了揉額頭,她發現她最近的腦洞越開越大,思維也越來越發散了,這可不好,她一邊感歎著一邊去穿衣服。
“鐺……鐺……鐺……”牆上那從舊貨市場裏淘來的仿西洋古鍾敲擊著,打破了歐陽淺淺晃悠悠的步驟。先前有氣無力仿若脫了骨頭的歐陽淺淺,睜大了她那慵懶的眯著的丹鳳眼,整個人都化身一抹旋風,穿好了衣服,匆匆下了樓,駕著自己的二手小甲殼蟲,向著單位駛去。
歐陽淺淺確實是個很文氣很好聽的名字,如果隻看名字然後聯想,隻怕是人都會以為她是一個很文藝的女青年,或者是那種畫著精致妝容穿著得體一舉一動都透著雅致的淑女。
可惜,她一點兒都不人如其名。
她出生在沿海的小城市,人長得倒是極漂亮的,隻可惜精致的妝容從來都沒有。一張美麗甚至有些魅惑的臉,被過長的流海與眼鏡破壞殆盡。她也並不在乎穿著。就像現在,她的身上包裹著厚厚的羽絨服,使得她整個人看去來有些臃腫,平白浪費了她怎麼吃都吃不胖的大好身材。
不知道歐陽淺淺為人還見識到歐陽淺淺真容的人大都覺著歐陽淺淺這樣已經二十九歲的人了,還連個男朋友都沒有,大抵是因為沒有"悅己者"而心灰意冷才這般"糟踐"自己以達到報社的目的。殊不知歐陽淺淺內裏冷淡,又大女子主義,對於"為悅己者容"的這種事兒,打心底裏排斥……而且,她可沒有興趣打扮得花枝招展好讓把持她飯碗的一些人潛規則掉。
八年前,歐陽淺淺剛剛從師範畢業,在母校初中教了三年之後,剛好趕上那時候最為流行的省公務員考試。那時候的歐陽淺淺已經厭倦了教師生活,想要開啟新的人生,便憋著一股子勁兒,她的腦子向來很好,隻要下定決心要做的事情基本上都能做到。
所以,歐陽淺淺閉門苦讀三個月,輕易過關斬將,考上並進了臨市教育局。這無疑讓歐陽淺淺在那些不看好她的小叔一家麵前揚眉吐氣了一回。
不過,無論是大伯還是爸媽都不怎麼讚成她去,雖然那個時候能當上公務員是絕對的鐵飯碗,但是勾心鬥角免不了。更何況歐陽淺淺隻是個工作了三年的初中教師,不過,歐陽淺淺卻難得的按照自己的心意走上一次,更是帶著雄心壯誌決心要大幹一場,做出些成就來,讓辛苦操勞的父母還有那些對她給予厚望的人有點談資,也讓瞧不上她的人好好看看。
可惜轉眼間就是五年了。歐陽淺淺從來就不是一個熱血的人,或許有些衝勁兒強勁兒,可是,她忘了時間是把殺豬刀。
最初的熱血已漸漸冷卻,看多了機關的潛規則,歐陽淺淺就明白了,像自己這樣要後台沒後台,要錢沒錢的窮人,要再進一步到底有多難。尤其是對於一個不愛打扮女人來說,更是難。
好在歐陽淺淺有一顆不能向上爬就安於平淡的心。當然那也是吃了幾次虧之後……她不在爭鋒,也就沒人來給她穿小鞋了,她幾乎成了那種不爭鋒也不偷懶平平凡凡的透明人。
隨著時間的推移,歐陽淺淺本性之中的懶散被放大,很快就得過且過起來。好在,工資不少,歐陽淺淺又為了補貼家用學了很多可以兼職賺錢的技能,每年都會往家寄很多錢,以彌補心中的一點兒莫名的愧疚,平複那沒有讓父母長臉的傷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