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競在忙碌將近一個星期後,他決定給自己放個假,對此鍾之璐是非常讚同道:“唐總,你確實應該好好放個假了,總算忙過了這陣。”
是啊,別說是鍾之璐,就算是唐競自己都覺得應該給自己放個假了,一直以來他的生活就仿佛被迫上緊了發條的時鍾,一直被動的轉動著,不知停歇。
而最近因為父親的去世,以及與安寧關係的惡化,都讓他心情差到極點,最近他刻意不去在意這些,可是每每夜深人靜想起往事,總會讓他感覺溫暖又難過,最後輾轉反側。
唐競休假兩個星期,一個人去了南方的一個小島上,他的心感覺到從未有過的平靜,一直以來為爸媽,為安寧,為安家,為宋黎,他總想要保護好每個人,結果他發現他不可能每個人都保護到,即使他再強大,他甚至無力的發現,他或許連那其中一個都沒辦法保護到,又或者是她如今根本不再需要他了,這個發現讓唐競感覺難受又無奈。
可是能怎麼辦?他卻隻能無能為力。
他生命中最無能為力的時刻,第一個時母親的去世,第二個是安寧二十歲那年他兩難抉擇的時刻,第三個便是如今,安寧再也不需要他這個哥哥了。
——
晚上安寧在電腦前看呼嘯山莊,葉啟森的電話打了過來,他問安寧在做什麼。
安寧笑著回答,“看呼嘯山莊。”
“狗血劇的鼻祖?”
安寧被他說的無語,而又覺得似乎確實如此。
聊了一會,葉啟森跟她道了晚安,順便邀請她明天晚上一起吃晚飯,安寧答應下來,掛斷電話後,她心裏湧起一股說不清又道不明的惆悵。
電視裏說:“我愛他腳下的土地,頭頂上的空氣,他觸摸過的每一件東西,他說過的每一句話,我愛他所有的神情,每一個動作,還有他整個人,他的全部。”
她的眼淚湧了出來,別人說,喜歡花的人,不會將花摘下來,而是看著花綻放,喜歡一個人也不需要去擁有,能陪著他一起就已經是非常不容易的事了。
有時候以為如果得不到,就去記住,可是有一天你發現連去記住都不被允許了,能怎麼辦呢?
第二天安寧與葉啟森約了去新開張的一家港式餐廳,為了應景,餐廳裏的歌曲都是粵語歌。
等待上菜的間歇,葉啟森問她喜歡哪首粵語歌,安寧想了想回答說:“歲月如歌。”
“是嗎?”葉啟森笑,“我也挺喜歡。”
安寧點了幾道非常港式的菜,蜜汁叉燒、煲仔飯,以及蛋撻。
味道算是不錯,聽著陳奕迅輕緩的聲音緩緩唱著情歌,也算是不錯。
兩人吃到一半時遇到熟人,是葉啟森的叔叔,葉啟森禮貌的為兩人互相介紹,葉叔叔笑的一臉和藹,“你就是安寧吧?前不久就聽啟森提到你,早想見見呢,沒想到今兒個這麼湊巧。”
安寧笑的乖巧,“應該是我拜訪您才對。”她想了想又試探道:“您是個警察吧?”
葉叔叔大笑,“這麼明顯?這都能看得出來?”
安寧解釋道:“不是,我二十年前見過葉叔叔,您記得唐競吧?”
“記得,前不久才見過他,你家就是當年收養唐競的是吧?小夥子現在看著挺俊的。”
“他是去……探監嗎?”她猶豫問道。
“也不算是,他父親在監獄自殺了,在半個月前。”說罷他又好奇,“你不知道?”
“……”
安寧震驚在原地,她忘記了自己接下來是怎麼吃完這頓飯的,心底隻一直重複著那句,自殺,半個月前……
她越想便越覺得難過,更多的是因為唐競,她一想到他獨自承受著這些痛苦,而她卻一無所知,甚至因為自己的自私念頭而刻意去遠離他,在他或許最需要她的時刻,她卻沒有陪在他的身邊。
飯後她拒絕了葉啟森邀請她看電影的請求,自己回了家,腦袋渾渾噩噩,她嚐試著去撥打唐競的手提電話,卻一直無法接通,她難受的快要哭了。
她也確實哭了,心底難受又後悔,為什麼一定要用這樣的方式呢?一定要將對方都弄的精疲力盡,最後徹底鬧僵,不是已經決定了嗎?就算是作為妹妹,至少也可以永遠陪在他身邊呢?為什麼還一定要奢求別的東西呢?更何況早應該看清,就算是奢求都不應該有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