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半咬著嘴唇,依舊不言語,神情分明不服。
“你身為相爺之女,其實早該清楚,你的愛情可能完美,可你的婚姻便一定是場交易,權勢的交易而已。”沐婉悅說道,眸中流露出憐惜的光。
明月依舊不說話,半天忽然反應過來,後退一步,右手一翻,自腰間拽出一把鋒利的小刀來,直抵到沐婉悅的脖頸上,低啞的聲音道:“你還知道什麼?找死不成!”
沐婉悅瞧瞧脖子上那把華貴的小刀,苦笑一聲:“若是不夠聰明,就不要做這種事呀,被人瞧出來有什麼後果,你有沒有想過?”
“我做了七八年,隻被你一個人瞧透了而已,所以你一定不能活著。”明月咬牙道。
“你殺過人麼?”沐婉悅認真的問她。
明月身子微微顫抖下,不言語。
“那你殺過雞麼?殺過魚麼?殺過青蛙蟋蟀也行呀?”沐婉悅又問。
“囉嗦!你以為我不敢麼!”明月喝一聲,聲音卻發虛。
“我殺過,殺過人,不止一個,像你這樣的刀,這樣的姿勢捅進我的脖子裏,血會立馬噴湧而出,濺你一頭一臉,所以你不應該站在那裏,要不要我教你怎麼站位,才能避免別人的血濺到自己身?”沐婉悅好心的說道。
明月拿刀的手抖起來。
沐婉悅伸過手來,輕易而舉奪下她手中的小刀,手指輕輕摸過鋒處的刀刃,歎口氣:“刀是殺人的好刀,左大小姐你用,實在是可惜了。”
明月重重的倚到身後的牆上,瞪著雙眼問她:“你是怎麼看出來的?我和明月假換身份這些年,從未露出過破綻。”
“小姐就是小姐,丫鬟就是丫鬟,骨子裏的東西變不了,很容易認的。”沐婉悅笑道,心中想說的卻是,大小姐你真是太幼稚了,被人輕輕一詐,便就認了事實。
“我隻想找個稱心如意的郎君,我愛他他也愛我,我們能和和美美過日子,恩恩愛愛廝守一生一世,難道這也有錯?這個要求也很過分?
我爹爹是男人,一輩子爭名奪利也罷了,你是個女人,難道你也不理解我?你沒有想過我想的這些事?”明月大聲道。
沐婉悅帕子掩住她的嘴,噓噓兩聲:“小點聲行嗎?你是想讓家裏的人都知道這事?”
明月扯開她的手,身子順著牆壁癱倒在地,眼裏蓄滿了淚水。
“沐婉悅,我經常男扮女裝從家裏溜出去玩,不瞞你說,我很羨慕你和三爺的感情,雖然你們也是媒妁之言父母之命,可你們都是彼此的人。”明月嗚咽道。
沐婉悅忽然就不知道該說什麼。
少女追求自己心中的真愛,一點錯都沒有。
那錯的又是什麼?
自古以來婚姻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一代代人都是這麼過的,如果是錯的,那對的又是什麼樣子?
“沐婉悅,你是飽漢子不知餓漢子饑,你有愛你的相公,可我呢?我明明不喜歡這個人,為什麼還要嫁給他呀!我逃避,我瞞天過海,讓我的丫鬟替我上花嬌拜堂,我有什麼錯?你說我有什麼錯?”明月一雙淚眼,質問沐婉悅。
明月半咬著嘴唇,依舊不言語,神情分明不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