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爹情知不好,將我們母子三個推進放酒的地窖裏。

後來發生的事我們三個便都不知道,待這場火燒完,我娘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打開地窖的蓋子,才發現,我爹爹至死都抱著地窖的蓋子沒有鬆過手。他的背後幾乎被刀砍成肉醬,就算是這樣,也沒有離開那蓋子半步。”

小史慢慢說道,目光收縮,似乎又回到了那場大火裏,又看見火裏那些吃人的惡魔。

“你撒謊!當年那場大火明明將張家一切燒成了灰燼!事後查過張家花名冊,一共找到二百二十具燒成焦炭的屍首,雖然辨認不了身份,可人數卻正好相符,並無一人生還。”三爺道。

小史哭著搖頭:“你如果再去查查我娘家的親戚,就會發現,她的遠房侄子在那場大火以後,便失去了老婆和兩個孩子。”

三爺歎息一聲。

“不知道是上天故意安排還是巧合,他們母子三人那日正好上門來求財,我娘好心安排他們住兩天,沒想到竟成了我們母子的替死鬼。

三爺說的沒錯,那場火確實把我家燒成了灰燼,卻不是一次燒成那樣。我們母子爬出地窖以後,又有人重新潑了一遍油,重放了一把火,兩把火把我偌大的一個張家燒成了瓦礫場。

而我弟弟也就是因為那場火,連驚帶嚇,得了這怪病,二十年了,依舊半死不活。

我娘因為那把火燒死了二百多口人,一直耿耿於懷,腦子便壞掉了,時清醒時糊塗。

這些年若不是有童掌櫃的照顧,我們母子早就撐不下去了。”

小史接著說道。

沐婉悅瞧瞧三爺。

三爺手指摸著下巴,一臉探究。

“救你們出去,放第二把火的人是童掌櫃?”三爺問。

小史搖頭:“也許是也許不是,當時那些吃人的惡魔都戴著麵罩,根本看不到容貌。救我們的那個人也是黑衣黑褲黑麵罩,他把我們救出來,送到了馬車上,車夫把我們帶到京城的這所宅子裏,迎接我們的就是童掌櫃。”

“既然你們活著,為什麼不出麵要回張家的生意,任由它全歸於齊家所有?”沐婉悅問。

小史苦笑一聲:“童掌櫃說我們不宜再拋頭露麵,若是被當日殺人的人知道,便是性命不保。我們又怎麼敢出來。

這些年我一直活著,就是為了等一個真相,就是想知道,是什麼人如此歹毒,竟然會利用一個婦人一時的嫉妒之心,製造出一起如此慘絕人寰的悲劇來。

我雖然胸無點墨,手無縛雞之力,找不出這個壞蛋,也手刃不了仇敵,可我總算還年輕,命還很長,我想我等得到凶手伏法那一天。”

“你為什麼不去問問童掌櫃?他肯定知道內情。”沐婉悅問。

三爺不滿瞅她一眼。

沐婉悅吐吐舌頭,心裏也歎氣,她這是又問了一句廢話。

看來是真的,女人真的不能墜入愛河,這一旦掉進去,智力便會大退步。

我爹情知不好,將我們母子三個推進放酒的地窖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