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三爺跪倒在地,畢恭畢敬朝老太太磕頭行禮。
老太太憋了一張豬肝色兒的臉,好容易嘴角擠出點笑容來,說一聲:“好孩子,起來罷。”
封氏早把規矩忘到了爪哇國,聽見老太太讓起來,走過去將三爺扶起來,彎腰替他拍衫上的灰土,笑道:“跪跪就行了,這才剛好,老太太不會挑理的。”
一家人張羅著將齊府眾人領進府中,來到廳裏,分賓主落坐。
老太太見新姑爺的眼神就沒離開過沐婉悅,便試探著問一句:“好孫女婿,我們家這家教有限,悅兒她沒惹你們不開心吧?這兩天沒惹什麼禍吧?若是有什麼不周到的地方,還望你看在她是個新媳婦的份上,多多包涵呀。”
“回老太太的話,悅兒很好,合家上下都很喜歡,大哥見了她麵上的胎記,說這是孔雀麵,百年難遇的好麵相,得此妻子者,必旺夫益室,果不然是這樣,你瞧瞧,我癱了這些年,找了多少大人喝了多少藥都不見好,她這一過門,便就好了!”
三爺低啞的好聽聲音,緩緩說出這番話來。
立在老太太身後的沐婉悅覺得臉發燒,心嗵嗵跳。
真不知道這丫的這麼會演戲,跟他二嫂學的罷?這演的跟真的一樣。誇的她都不好意思起來。
眾人正說著,隻聽院子裏傳來吵嚷聲。
沐廷舫走出去一瞧,原來是府尹大人帶著一幹差役進了門!
剛要上前行禮,卻見又是一陣重重的腳步聲兒,戰清輝也帶著幾個弟兄匆匆進門來!
沐廷舫就算不認識這些人,也認得他們身上的服色,一時唬的戰戰兢兢,跪下磕頭拜見,上下牙打著顫,問各位大人光臨寒舍有何貴幹?
府尹不樂意了,胡子一撅,高聲道:“嗨!我說你這個人!昨兒一天一家子都上哪去了?忽然就都不見了,如今忽然又都出來了?還跟沒事人兒一樣!哄著老爺玩是吧?是不是太離譜了?”
沐廷舫聞言,忙磕幾個響頭,大汗淋漓,戰戰兢兢回道:“回大老爺的話,小的一家一直好好呆在家中,從未出去過,大老爺這話從何說起?”
“嗨,我說你這個人!”府尹一腔子怒氣沒處散,想發火,卻挨著娘娘的親弟弟在屋裏坐著,也不敢發呀!扭頭對戰清輝道:“戰大人,你來,你來。”
戰清輝咧咧嘴,齜齜牙,伸手摸摸下巴,開口問:“昨兒人們一家都在家?都在家幹什麼?”
“該幹什麼幹什麼呀!”沐廷舫回道。
“說說你昨兒一天都幹了什麼。”戰清輝問。
沐廷舫眨巴眨巴眼,從昨兒早上起床上茅廁說起,一直說到今兒早上起床上茅廁。
戰清輝皺皺眉,讓他一邊去,吩咐差役將沐府上下所有人待挨個盤問,不許遺落一個。
差役去做事,戰清輝和府尹進廳來拜會齊三爺及盤問這廳裏的一幹人等。
沐婉悅和三爺也相當好奇究竟是怎麼回事,因此聽的也十分認真。
十分認真也沒什麼用,一家人說的齊齊整整,老練如戰清輝竟也沒有聽出絲毫破綻來!
齊三爺跪倒在地,畢恭畢敬朝老太太磕頭行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