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婉悅懶懶的從床上起身,肚裏三分起床氣,什麼神醫, 竟這個時候來攪人清夢,實在是可惡!

沐府本是商賈人家,家裏小姐也不像大家閨秀那樣嚴格遵過禮教,大夫來診治,沒有世家那樣諸多規矩,不能見麵之類什麼的。

因此,沐婉悅梳妝完畢,蔓草青席扶著她,將她送至花廳內,等神醫來診。

等了約一盞茶工夫,便見沐廷舫躬身哈腰引著一位神采飄逸神情淡然的公子進門來。

正要喝茶的沐婉悅抬頭瞧了一眼這位公子,一口茶噴出來!

沐廷舫見狀,忙拱手朝神醫賠不是:“劉公子,我這個閨女實在被家裏寵壞了,勿怪勿怪。”

這位被稱作劉公子的神醫微微一頷首,算是回應。

蔓草青席上前來,與沐婉習攏袖露出一小截玉臂搭在八仙桌邊。

這位劉神醫就旁邊的椅子上坐了,放下背著的藥匣子,搭手過來與她診脈。

“神醫診脈不能叨擾,你們往後退去。”沐婉悅吩咐兩位侍兒。

本來立在她身邊的蔓草青席退到對麵的牆邊去。

沐廷舫聞言,也不由自主往後退兩步,退到門邊去。

沐婉悅嘴角掛上淡淡一抹笑意,偷眼觀瞧微閉雙眼一本正經診脈的劉公子,嘴唇微動,出了聲:“上門找茬來的?”

這劉公子沒有張眼,神色卻分明一動,嘴唇也微動,露出音:“小爺我易了容的。”

“除非你剜眼削耳,否則就算七十二變也逃不過我的雙眼。”

“你果然是沐婉悅,並非在下的未婚妻。”

“你喬裝前來,就是為了證實這件事?究竟怎麼瞧出我的破綻來的?”

“哪怕再細小的謊言,也逃不過我的雙眼,那日我喚你一聲沐婉心,你雖然應著,神情卻有些怪異,我便知道你身份有假。”

“不信我神情有異。定是你使了詐,在張惜然口中討出消息。”沐婉悅不服。

“小爺勸你休要多管閑事,我早就立誌此生不娶妻,這幾回送禮也趁機表明了我的意思,若還不知進退,一意孤行,非要嫁,別怪我心狠手辣,讓她成親當日血濺喜堂。”暴露了身份的齊三爺亮了招子,狠招。

“你敢,你若是如此,我便揭穿你的把戲,告訴齊府上下你裝癱裝聾,其實另有所圖。”沐婉悅急了,聲音有些大,被立在門口的沐廷舫瞧出端倪,上前來朝齊三爺拱拱手,陪笑道:“神醫,有甚事吩咐?”

神醫放下手,眉頭一皺,神情憂鬱:“沐老爺,既然你誠心邀某前來瞧病,便是想聽個實話,不瞞你說,令愛這胎記是大不好呀!”

沐廷舫聽他如此說,一時神色大變,站立不穩,一屁股跌坐到椅子上,忘了斯文,語氣淒涼開口:“神醫,但凡有法子治,不管花多少銀子錢,我都給。”

“如此克父妨母毀兄弟姊妹的孩子,沐老爺竟如此心疼,也是位大善人呀!”神醫出言不遜。

沐婉悅一口老血差點吐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