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愣了愣,“是的。我和真言殿下都是為了冥女神的聖杯去了錦鯉島。那一夜,冥湖出現在錦鯉島附近的湖區。我使用帶著一絲冥湖氣息的少女靈魂製作的蓮花燈進入了冥湖。而真言殿下用了其他的方法進入了冥湖。”
月紫夕追問,“進入冥湖的還有其他人嗎?”
潘正要回答,腦海裏閃過一絲火花。當時在冥湖的人有自己、鳴幽、真言,以及沒有謀麵的真言的幫手。為什麼月紫夕會問自己,冥湖裏是否還有其他人?
月紫夕看到潘的神情,就知道冥湖裏確實有其他人,“鳴幽也進入了冥湖。”
潘欲言又止。根據主仆契約,他不能泄露和鳴幽有關的任何消息。
月紫夕沒有繼續追問鳴幽的事情,他開始詳細了解和冥女神的聖杯相關的一切。然後,他彬彬有禮地和潘告別,並允諾會在不久之後去深淵世界拜訪潘。
潘騎著白尾海雕離去,他很興奮自己在星願大陸居然結交了一位強大的王族血脈的魔族。
潘離去後,月紫夕就躺在荒草裏看著沒有一絲雲的澄澈天空。午後的陽光溫暖,月紫夕的心卻冰冷無比。
鳴幽也出現在了冥湖。因為某種原因,潘一直避免提及鳴幽。但他的神情已經說明了一切。迄今為止,真言的話都找不到漏洞。他說的很可能是真的。潘說,他離開即將毀滅的冥湖時,真言還待在放置聖杯的魔力蛋殼外等候。因為真言的助手還在蛋殼裏。隻有擁有光明體質和靈魂的人才能走進聖杯的安放地。
所以,真言的助手很可能是一個光明係魔法師。而星染正是光明係魔法師。
真相到底是什麼?真言殺死了得到聖杯的星染?鳴幽殺死了得到聖杯的星染?
無論如何,星染死了。
原本就失去視力的星染孤獨地死在了黑暗的世界裏。
她沒能等到他回來。
她的痛苦和絕望沒有人看見。
曾經,他祈求她留下來。
如今,她如一朵雲輕輕柔柔地飄走了。
黃昏的飲水鎮平靜安寧。礦工們離開深深的地下礦洞,他們一路上都在議論著礦山在上午時地震的消息。
飲水鎮的混血老精靈洋金並沒有等到購買上品白雲石的有錢人家的少爺。洋金知道這位有錢人家的少爺大概成為了礦道裏的一具被凍僵的屍體。他唯一擔心的是,他的助手豪格也沒有回來和他分贓。也許豪格這小子得到了大筆的財物,打算獨吞。
洋金的笑容陰冷。那段礦道很古怪,看起來毫無一樣卻極其寒冷,而且這寒意並不散發,除非遇到進入其領域的活物。就算是魔法師或傭兵也會在極寒之下瞬間失去生命。
每次都是豪格將獵物推到礦道的寒意領域內。寒意吞噬一道生命後會陷入沉眠狀態。豪格就會挖出早就藏好的長鉤,將獵物的屍體拖拽出那段古怪的礦道,然後慢條斯理地收取獵物攜帶的星幣和財物。
洋金覺得,也許自己應該換一個助手。守著店鋪物色合適的獵物,他才是這樁買賣裏不可或缺的人。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帶著黑木麵具的少年走進了店鋪,“老板,我想和您打聽一個人。”
一刻鍾後,月紫夕離開了貨架全部變得空蕩蕩的店鋪。店鋪裏的椅子上,洋金陷入了無法醒來的睡眠,臉上依然帶著微笑,在黃昏的店鋪裏分外詭異。
遠在夕城的靈骨塔在黃昏裏矗立,金橘色的陽光讓一切都變得安詳和輝煌。靈骨塔是帝國的榮耀之塔,法師之塔。隻要靈骨塔存在,夕城就永不陷落。
在靈骨塔的地底,骨龍在岩漿裏沉眠,白色的骨骼變得發紅,它沉睡著,期待主人月紫夕的召喚。靈骨塔裏的魔法師們並沒有察覺到骨龍如何進入地底岩漿。岩漿能銷毀這世界上絕大多數的生物和魔法道具,沒人猜到會有幽靈骨龍沉睡其中。
服用了高級魔藥的月紫夕改變了麵容出現在了靈骨塔下。他曾經無數次仰望靈骨塔,滿懷信心。
月紫夕從以前的屬下那裏得到了鳴幽已經好幾日沒有出現的消息。鳴幽最近一次出現是去賀蘭道執行神殿的秘密任務。之後就再沒有知道他的下落。除非鳴幽和他一樣擁有類似變異魔沙蟲,鳴幽不可能在那麼短的時間裏從賀蘭道趕到千島之島。那麼,鳴幽是不是有了什麼奇遇,獲得了神奇的能力,能夠在短短的時間裏趕到千島之島?
就在這個時候,月紫夕看到了離開靈骨塔的深雪。深雪比以前消瘦了一些,更加清麗動人。
深雪感覺到月紫夕的視線,她抬起頭來,看到麵容陌生的月紫夕,心中一動。她追隨夜王子殿下不少時日,對他的身高體型和氣質無比熟悉。
深雪不動聲色地打量四周。所有曾經跟隨過夜王子的人都被審問過,她因為受到神殿高層的重視,不至於被刑訊,但也一直被暗中監視著。
深雪沒有再看月紫夕,而是獨自一人走向遠處。
不一會兒,深雪出現在了紫淵商會三樓的貴賓室裏。她緊張不安地看著緊閉的貴賓室的門。如果她沒猜錯的話,很快就會有人敲門。
就在這個時候,敲門聲響了起來。深雪飛快打開門,讓靈骨塔外的陌生年輕人進來,又輕快地關上了門。
深雪凝視月紫夕,嘴角帶著笑意,“好久不見。你留信出走以後,許多人都在尋找你的下落。”
月紫夕坐在雕花木椅上,神色平靜自若,“我這次來找你,是要問你鳴幽的事情。他去賀蘭道幹什麼去了?他現在在哪裏?”
深雪微微一笑,“我和墨斯神官陪同幽王子殿下一起去的賀蘭道。那裏出現了時光蝕洞,隻有時契血脈複蘇的幽王子殿下能夠進入。幽王子殿下順利炸毀了時光蝕洞,聲稱自己得到大量時光之力需要修煉,他說他實力突破以後就會回到夕城,然後就獨自離開了賀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