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露露的進化史·漩渦石洞(3 / 3)

星染原本要反擊,心中一動,露出茫然無措的神情,任憑思蔻的力量包裹住了自己。

漩渦石洞的一切變得模糊。

下一個瞬間,冰晶島的冰泉之中,一直沉寂的水晶棺裏,星染的身體極其輕微地動了動,她的心髒處的傷口裏有金色的液體在緩緩流動,那是液化的聖杯。

星染覺得極其疲倦,就好像考試前熬夜做題做了通宵。她有些記不清自己在哪裏,隱約記得要去學校上課。鬧鍾鈴聲響起,星染的意識清醒了一些,她伸手按了按鬧鍾開關,翻身起床。

星染洗漱過後,在廚房裏熬了青菜肉粥,蒸了饅頭。過一會兒,媽媽起床正好可以吃上完美的早餐。

窗外是鳥兒的叫聲,晨風吹拂著窗簾,清新的空氣讓人精神振奮。星染恢複了活力。

和媽媽一起吃了早餐後,星染背著書包騎車趕去學校。熟悉的街道,熟悉的人群,讓星染的心放鬆了下來。她的雙眼有些貪婪地看著一切,不知道為什麼在心底發出眷戀的歎息。

早自習的時候,深雪塞給星染一顆巧克力糖,微笑著眨了眨眼。

星染也眨了眨眼,愜意地坐在座位上從書包裏摸出作業本交給課代表。窗外的梧桐樹枝繁葉茂,陽光在青嫩的葉片上流動,碧藍的天空仿佛可以容納所有的心願。巧克力香甜的滋味讓星染的笑容越發燦爛。

中午休息時間,星染和深雪離開學校,一起去吃街角那家老字號的花溪牛肉粉。此時的陽光讓人微微有些發熱,但清爽的風從遠處吹來,讓人心頭的燥意消失無蹤。

深雪笑盈盈地說著,“星染,你想過自己以後從事什麼職業嗎?”

星染點了點頭,“我想成為一個旅行攝影師,認真看這個世界,用相機記錄下美好的事物。”

深雪的笑意更深,“這很好。我未來想成為魔法師。”

星染愣了愣,“魔法師?”她的腦海裏掠過模糊的畫麵。穿著黑暗神殿法師袍的深雪站在高塔上,神色冰冷如雪。

深雪點頭,“我喜歡魔法,喜歡擁有超越常人的力量,喜歡能主宰自己命運的感覺。”

星染握住深雪的手腕,有些心慌,“你說什麼?”

遠處的街道在瞬間由彩色變為黑白,就像泛黃的老照片。街道上的行人在瞬間凝固。

星染看到深雪的臉漸漸變成了思蔻的臉,“真是讓人震驚。你的記憶裏的這一切到底在星願大陸的什麼地方?”

思蔻笑得意味深長,“不管這裏是哪裏,這裏都將會屬於我。星染,我就是你。我將代替你繼續生活下去。”

星染握緊思蔻的手腕,看到金色的液體從地麵攀爬到她的腳踝,一直往上。星染並沒有驚慌失措地逃跑。她看著思蔻,回想起了發生在世界碎片裏的一切。思蔻的目的和神靈監獄裏的洛拉並沒有什麼區別。它們被冥女神遺棄在這個世界,在漫長的時光裏變得瘋狂。孤獨讓它們迫切地想要得到一個皮囊,然後回到人群裏。

星染的左手掌心無比灼熱,“我可沒答應你。”現在的她不過是一抹幽魂,她也不會放棄自己的尊嚴。即使燃燒殆盡,也要戰鬥到最後。

金色的光夾雜著白色的光將星染和思蔻裹住。這一次的情況遠比在神靈的監獄的遭遇要複雜危險。液化的聖杯不斷修複著星染心髒處的貫穿傷,也因此掌握了她身體最重要的一部分。

思蔻知道自己必須在世界的碎片被變成光明係龍族的露露撕碎前徹底占據星染的身體。否則她根本無法承受露露強大的光明魔力。她能感覺到那些巨大的石像已經困不住露露,開始坍塌崩潰。冥河的水在漸漸減少,露出水下盛放的白蓮。

星染的腦海裏多了許多不屬於她的記憶,她知道這是思蔻在侵蝕她的腦部,這些記憶將替代她原來的記憶。思蔻將成為她。

星染可不願意將自己無比珍惜的記憶裏美好的片段就這麼抹掉。她奮力抵抗,卻覺得心口越發冰冷。艱澀的泰坦神語從星染的嘴裏吐出,那是思蔻在念一段古老的咒語。這段咒語神秘如午夜的風聲,又像是地底幽靈的夢囈。

思蔻即將完全占據星染的軀殼,使用咒語將星染的靈魂融化。星染原本黑色的雙眸漸漸染上了淡金色。

冰晶島在夜風裏沉睡著。冰泉深處的水晶棺裏,原本已經死亡的星染睜開了雙眼,她的眼底有一絲金芒掠過。然後,她伸出右手按在了水晶棺的蓋子上,堅硬如鐵的水晶棺蓋在瞬間碎裂。水晶碎片被看不見的力量凝聚在一起變成了拳頭般大小的晶石。

星染坐起身來,張嘴啃食晶石,原本蒼白的臉色好轉了一些。就在這個時候,她神色變了變,離開水晶棺,赤著腳走過沙灘,一直走入了巨湖之中。星染魚一樣在巨湖的湖底遊曳。巨湖最深的地方是屬於魚群的世界。密密麻麻的海草並沒有纏住星染的手和腳,反而輕柔地挪出空隙。星染遊動的速度越來越快,距離冰晶島越來越遠。

不一會兒,龍族的怒吼聲在冰晶島上響起。周圍島嶼上的鳥兒們紛紛驚醒,在龍威下瑟瑟發抖。原本平靜的湖水也不斷產生漩渦。

思蔻和星染被吸入漩渦石洞後,露露被那些巨大石像的力量束縛,它好不容易掙脫之後,整個世界的碎片都開始崩壞。露露四處尋找,沒能找到星染的靈魂。在世界的碎片徹底毀滅後,它回到冰晶島的鳳凰花樹下,然後發現水晶棺裏星染的屍體消失不見。這一切讓露露驚慌失措。思蔻說過,星染的靈魂隻能待在世界的碎片裏才不會消散。是不是星染的靈魂已經徹底消失了?那麼,思蔻為什麼要帶走星染的屍體?

暴怒的光明係龍族露露在黑夜的湖上飛行。它感覺不到星染的一絲氣息。這讓露露的心無比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