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回去報告幫主,這回惹我們的可都是些硬茬,特別是那個朱四……”
在唐晨他們離開不久,圍觀人群紛紛議論著散去的時候,已有人暗將他們一行人的容貌盡繪於紙上,隨後匆忙離開,顯然他們都是漢水幫的眼線。
唐晨今日以“朱四”之名連殺十二隻大鱷,固然聲名鵲起,但也給自己日後的生活招來了不少的麻煩,當然這是後話,此處按下暫且不提。
……
經過一路上的說笑聊天,唐晨他們對洛婉月有了更多的了解,知道洛婉月出身”洛氏商會”,乃是會長洛信誠的第三個女兒,是其最寵愛的掌上明珠。
洛氏商會可是目前國內著名的商家,他們總會位於京師北平(北京),於全國各省幾乎皆有分會,與外國亦多有貿易往來,旗下主營珠玉寶器,兼營名酒、服飾、藥材等,行銷海內外。
話說回來,在這荊門城內,就有他們洛氏商會的一家分會。
跟著千金大小姐狂街,那效果比之跟隨張士和不知好了多少倍。雖然洛婉月在武林中沒什麼知名度,但其在商界可以說是大名鼎鼎,上至富商巨賈、下至販夫走卒,沒有不認識她的!就算遇著特別不開眼的,隻要她出示會徽,對方也立馬會笑臉相迎,點頭哈腰。
因此,跟著洛婉月,就算在人滿為患的著名樓館中,也能輕鬆找到一間雅廂,不用久等,酒水之類的第一時間就會送上來,而且絕對是最好的。
有此福利,直令楚氏爺孫臉上都樂開了花,張士和雖偶而內心生出那麼一絲自慚形穢,可是依然談笑風生,健談到隨時可以讓人飄起來。相對而言,尹劍秋比較沉默,不管外境多大變化,對他影響都不大。
而我們的唐晨一臉和氣,洛婉月最愛找他搭訕了。
從名樓餐館,到路邊小吃,再到水上畫舫的水果點心,洛婉月的品味完全讓唐晨他們一行人體會到了什麼叫做“享受”。眾人心頭不免感歎,若天天能如此的話,老死在荊門也算不枉此生了。
因為亥時之後,在洛氏商會之荊門分會“寶氣樓”有一場大型“拍賣會”,屆時除了有各類稀世珍寶登場外,荊門城內的多數名媛高士、富商巨賈、英雄豪傑等都會應邀出席。
像這樣的大型拍賣會,肯定能讓人大開眼界。所以洛婉月一邀請,張士和等人便都臉色悅然,都想去參加。於是一行人,便一路向“寶氣樓”進發。
來到“寶器樓”這座龐大的建築外時,因為距離拍賣會開場的時間還有半個時辰左右,寶器樓還沒有正式開門迎客。
洛婉月本想邀大家到寶器樓正對麵的“洛氏商會——荊門會館”去坐坐,但張士和他們遊興正勝,不想這麼快就坐下來休息。於是一行人又在寶器樓附近溜逛起來。
這裏場地寬闊,燈火輝煌,遊人如織,四周無數攤鋪,琳琅滿目的售賣著各種商品,還有藝伎美妙的歌曲混在各地方言的叫賣聲中,怎是一個“繁華”了得,無愧為白廟區最繁華的地段之一,充分詮釋了什麼叫做“人間不夜天”的夜生活。
當此之境,唐晨心頭不由得思緒萬千,想起了自己的愛人小柯,想起了自己的結拜兄弟白沐羽、莫小卡、馬小英、冷清竹、唐白馨等,想起了朋友溫涼玉、無袖等,此時若他們都在自己身邊同遊同樂的話,那又該是怎樣一番情景呢?
他又想到了唐藍太爺,想到了唐晴,想起了朱先生,想起阿凡堤他們,不知道這些待他恩重的前輩們,是否都還安好?
他甚至想起了東方落雪、令狐小月、令狐流雲、唐紅袖等這些曾讓他心靈糾結過的人,這些人,有些不知道正在做什麼!有些已經逝去,再不可能相見了!
人事沉浮,他雖年輕,卻已經曆太多,一時之間不由得感慨叢生!畢竟劫後餘生,重返人間,等於再世為人,看人看事,比起以前又有許多不同了……
他沉默了,追憶往昔種種,不經意間,眼眶裏竟變得有些濕潤起來。
突然,他站住了身子。
眼內的傷感瞬間斂去,取而代之的是驚人的犀利與明亮,凝注路邊一個平凡得不能再平凡的小攤子。
這個小攤子平凡簡單得簡直不能稱為一個攤子。因為它隻是在一張攤地的舊草紙上了擺了幾件破銅爛鐵,這幾件破銅爛鐵殘損得厲害,上麵還沾了些泥土,丟在路麵上都未必有人願意撿的。
攤主是個看起來老實巴交的農民,一臉苦寒相,顯然是常年被貧困與疲累所困繞的緣故。
對於這樣的小灘,即便在繁華的街上也鮮有人問津。
可是,現在卻突然為它駐足,而且無論是眼神、表情還是心態,在那一瞬間都發生了天翻地覆的巨變,這是為什麼呢?
你猜到是為什麼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