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徐瑾一直死咬牙關,就是不吭聲。
從臉到腳,被折磨得處處血肉翻飛,整個人都支撐不住了,徐瑾也不說。
“說啊!”秦大將軍將徐瑾當敵軍奸細對待,下手毫不手軟,丟掉皮鞭,一刀砍下去,徐瑾斷了一根大拇指。
嚎得撕心裂肺。
可依然拒絕開口。
“本王知道秦姑娘在哪。”
一身夜行衣的靖王殿下陡然出現在暗室外頭。
秦大將軍赤紅了雙眼,急忙過去請安問下落,連靖王是怎麼逃過他府邸的看守混進來的,都不追究。
“不急,本王還有些話要問她,待本王問完了,再告知你。”靖王抬腳就往暗室走。
“我女兒她還好嗎?”秦大將軍聲音哽咽。
“好,過得很安寧。”靖王一腳關上門,將秦大將軍父子隔絕在暗室門外。
一瓢冷水潑醒昏厥的徐瑾。
“說,幕後主謀是誰?”靖王壓低聲音問,“徐瑾,你最好實話實說,否則本王也救不了你。”
徐瑾有氣無力被繩索掛在木樁子上,慘淡笑道:“你救我?我變成這樣,就是拜你所賜。”
若不是被他看出端倪,秦大將軍父子怎麼可能識破她是假的。隻要不被識破,她就能安安全全回到那,再換張臉,不愁嫁不了好夫婿。
可這一切,全被靖王毀了!
毀了!
徐瑾別過臉,再不看靖王一眼。
靖王冷笑一聲:“秦檀月三個月前就被你弄死了,屍首喂了狼,臉上的皮被你扒下來粘到了你臉上。你說,這個消息秦大將軍若是知道了,會不會活著就將你剁成肉醬?”
徐瑾大駭。
“你還等著幕後主使來救你出去呢?徐瑾,你是聰明人,方才刺殺那麼大陣仗,箭頭還專往你臉頰射,你說他還敢不敢救你?”靖王簡單分析。
徐瑾頓時心如死灰。
靖王那般做,就是堂而皇之告知幕後主使,是她不中用,無意間泄露了臉上的秘密,這才招致禍患。
無能的棋子,就算幕後主使真派了人來,也是秘密殺她滅口的。
救?
絕無可能了。
“咱倆合作,你助本王抓到幕後主使,本王可以考慮放你一條生路。”
徐瑾眼底閃過一絲希望。
徐瑾身上太疼,對秦大將軍太過害怕,害怕到將全部希冀都寄托在靖王身上。
以至於對他那句“本王可以考慮放你一條生路”,信之不宜。
攀住這根救命稻草,盡可能地配合,盡量詳細闡述靖王想知道的一切。
~
這夜,蕭霆回到靖王府後院時,渾身沾滿酒氣。
臭烘烘的。
寶鈴從皇宮回府後,一宿沒怎麼安睡,好不容易盼回了男人,卻大醉成這樣?
路都不會走了,整個人爛醉成泥,兩個侍衛架回後院的。
“四哥哥,你怎麼了?”寶鈴聽到消息,胡亂披了披風就衝出房門去接。
“寶鈴……”蕭霆迷迷糊糊中看到寶鈴,眼角湧出熱淚,情緒太過激動,趴到寶鈴肩頭猛地吐了起來。
“四哥哥。”寶鈴很是慌神,不是去查探幕後主使了麼,怎的醉成這樣歸來?
“奴才也不知怎麼回事,靖王殿下出了將軍府就去了酒樓買醉。”跟著的侍衛小聲道。
寶鈴皺著眉,攙扶蕭霆進屋換洗。
男人躺在床榻上吐個不停,床單褥子吐髒了,換了好幾茬,醒酒湯也打翻在地,蕭霆狀態非常不好。
“四哥哥。”寶鈴一聲聲呼喚蕭霆,又是給他拍背,又是趕緊吩咐丫鬟再去弄醒酒湯的。
十年來,蕭霆總是一副強勢無所不能的樣子,寶鈴從未見過他頹喪到要買醉喝。
今夜這是怎麼了?
“寶鈴……”蕭霆折騰了半宿,終於神智清醒了那麼一丁點,躺在床榻上一把摟緊寶鈴,兩人一起臥在床邊,“寶鈴,你被親近的人背叛過嗎?”
寶鈴心底咯噔一下,難道幕後主使……是蕭霆親近的人?
想到錦靈所受過的苦,想到秦檀月被調包,想到繈褓中的弟弟險些命喪毒蛇之口,想到寶琴被算計,卷進秦家的官司裏……以及最近靖王府外時常出現的不怕死的小混混。
若所有這些喪心病狂的事,都是蕭霆認識,且信任的人幹的,寶鈴光是想想就不寒而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