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章(2 / 2)

唐月兒仰起臉盤:“錯!你一句話裏,可是錯了兩處。”唐月兒伸出兩根手指頭,仿佛在說一件可笑的事情,“第一,一個五品小官的正妻,有何可當的?你從始至終都這般自私,自己嫁給高高在上的太子,卻施舍給我一個五品的芝麻官,還當做是了不得的大恩賜?”

甄寶鈴一愣,唐月兒父母雙亡,父族也敗落不堪,當年又失了身,她給她尋了個才貌雙全的探花郎做夫婿,她還嫌棄門楣低?

“看你的表情,竟是在非議當年並非完璧的我,嫁個五品芝麻官還不知足?”唐月兒臉上有幾分嘲諷,“你可知,當年要了我初夜的男人是誰?”

甄寶鈴心中一突。

隻聽唐月兒道:“是太子,”聲音仿佛陷入某個溫柔的瞬間,“我永遠都不會忘記,隆德三十二年八月初一那夜,太子猛的將我推倒在星夜下的草地上,趴在我身上有多麼激動,”唐月兒掩嘴一笑,一點都不知害臊,“比你剛才撞見的還激烈十倍,那夜無論我怎麼哀求,太子嘴上答應,身體卻不放過我,我直接疼暈過去了。”

甄寶鈴的天空被炸得轟隆隆作響。

隆德三十二年八月初一?那是甄寶鈴和太子大婚的前夜。那夜,甄寶鈴一夜欣喜未睡,憧憬著婚後的幸福生活,如今,都成了笑話。她在憧憬,太子卻在她表姐身上衝刺?

“看你這激動的表情,等會你還不得昏死過去?”唐月兒突然貼近甄寶鈴的臉,譏諷笑道,“你可知,當年要詐死的不是我,而是太子爺忍受不了我夜夜伺候旁的男人,這才想了法子令我詐死的。”

“看來,你的身子,太子爺很不滿意呢。”唐月兒有意無意地拂過甄寶鈴的胸前。

她可是記得,當年甄國公府上上下下的女眷,都誇讚甄寶鈴身段兒好,而對她唐月兒卻是視而不見。可太子偏偏隻迷戀她唐月兒的身子,唐月兒心中的惡氣終於出了。

“你放肆!”甄寶鈴手起掌落,給了唐月兒一記狠狠的耳光。

唐月兒沒躲,生生承受了那一掌,臉上卻是輕蔑的笑:“甄寶鈴,你會為這一巴掌付出代價的。”

很快,甄寶鈴就知道她指的是什麼了。

唐月兒自己狠狠往地上一摔,肚子整個兒趴在朝地,淒厲的慘叫聲引得太子衝進門來。唐月兒帶著臉上的五指印,楚楚可憐地哭倒在太子懷裏,捂著肚子隻囔疼,裙底滲出一灘血,鮮紅得刺目。

“月兒,月兒!”

甄寶鈴耳裏充滿了太子一聲聲焦急的“月兒,月兒”,仿佛月兒是他的命。

太子抬頭狂喊“郎中”時,虛弱靠在他懷裏的唐月兒,朝甄寶鈴露出一個得意萬分的笑。瞧吧,她方才所說的一切都是真的,她才是太子心底的白月光。

“踐哥哥,寶鈴不是故意的,”唐月兒艱難地抬頭看向太子的臉,兩隻手死死捂住小腹,哭腔道,“你不要怪寶鈴,要怪隻怪我命不好,護不住咱倆的兒子……不要,不要怪……她……”

話未完,唐月兒痛得“暈厥”過去,柔若無骨的身子癱軟在太子懷裏,裙裾浸透了鮮血。

她的話激得太子淩厲地瞪向甄寶鈴,雙目赤紅,像要吃人的怪獸:“她最好沒事,否則,我跟你沒完!”

看見太子這樣,甄寶鈴一點解釋的欲.望都沒有。而太子也沒有給她解釋的機會,抱起血跡斑斑的唐月兒急急離去。

很快,郎中來了,宣布唐月兒小產了,是個成了形的男胎。

甄寶鈴,始終不發一言。

*

獨自回宮的路上,甄寶鈴突然意識到一個很不對勁的地方,唐月兒有了太子的骨肉,為何還要故意摔倒在地,摔掉腹中的胎兒?用胎兒的性命,來換取太子對自己的憎恨?

怎麼看,都不劃算。

糟糕,中計了。

甄寶鈴緊緊拽住裙擺。鮮血是鮮血,卻不一定是唐月兒的鮮血,仔細回想,當時唐月兒倒地時,鮮血很快就流了一大灘,速度太快,倒像是提前準備了血包,綁在腿上的。

“掉頭回去!”

有了證據的甄寶鈴,立即要趕回去。方才不置一詞,不解釋一句,任由屎盆子往自己頭上扣,是因為人證物證在眼前,她沒找到突破口。

可很快,甄寶鈴意識到不對,怎的車夫像完全沒聽到她的吩咐似的,完全沒有掉頭的意向?

掀開窗簾,甄寶鈴一驚,四周一片荒山,根本不是回皇宮的路。

“你是誰?”

甄寶鈴猛的撩起車簾,馬車夫竟不是她剛上車時的阿福,而是個黑衣蒙麵人。甄寶鈴驚得要去推他,卻被他反手拽住,兩人撕扯間,甄寶鈴扯下了蒙麵一角,他的右耳垂中央有個長了毛的黑痣。

黑衣蒙麵人一驚,猛的將甄寶鈴甩下飛速行駛的馬車。

腦袋很不幸,撞上一塊堅硬的大石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