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婆婆從原籍過來,要為丈夫抬妾,起初她還忍著不說,兀自委屈,她阿娘聽說後氣的半死,先是戳著她額頭將她臭罵了一頓:“你是不是傻?你爹如今都位居宰執,別的不需他做什麼,護著你們幾個總是夠的,我和你爹又不是不給你們當靠山,不需你像三娘那樣活的多瀟灑恣意,連保護自己也不會嗎?”
沒幾日便聽說大伯選官的事徒生波折,婆婆要給她丈夫納妾的事也不了了之,之後全家人都敬著她,再不敢起一點幺蛾子。
她阿娘做事一向很直接,你們想讓我女兒不好過,我就讓你們的丈夫兒子不好過!
想到此,她不禁又笑了。
她一直都感謝上天,賜給了她們這樣一個好的阿娘,不論阿娘是天上的仙女下凡,還是……妖精。
她阿娘一定是仙女!
這個秘密她一直藏在心底,不曾對人說起過,就連長姐……曾有過疑惑時,她也連忙幫著打掩護。
但是這麼多年來,她不知道長姐和大哥有沒有看出什麼來。
長姐總說阿娘過去對她們苛待,是因為姓顧的退婚,心有不甘。
即使是這麼些年,阿娘看上去年輕許多,長姐也總說是因為日子過好了的緣故,還說席家有調養秘方,不僅是阿娘,就連他們的爹席瑞安,也仿佛不曾老過,年逾五十的人,看上去跟不到四十的人似的。
尤其這些年,因阿娘不喜續須,連胡子都刮了,越發看上去年輕俊美,卓爾不群,都稱讚席相是美郎君,美相公。(相公,宰相的稱謂)
她是看著她阿娘一點一點變得年輕,美麗,她阿娘以為繼續穿著老舊沉暗的衣服,他們就看不出來,可是那樣的容光,又豈是凡俗能有?
都說她長姐生的容光懾人,像極了阿娘,可她還記得,長姐與孫家和離歸家時的模樣,與現狀相比,差了何止十萬八千裏?
就連她……
甄香草抬起手臂,望著自己年逾三十,卻依然水嫩紅潤如少女般的手臂。
若非仙術,她和長姐如何能被滋養的如此年輕,三十歲,與很多婦人來說,都是快做祖母的年紀了,她和阿姐卻如二十出頭一般,臉上不見一絲歲月痕跡。
一定是阿娘對她們施了仙法。
想著,她睜開眼睛,輕聲說:“郎君,明日我想去席府看看我阿娘。”
已經年逾三十蓄了胡須的鄭少遊睡著,手安撫的在妻子背上拍了拍,“明日我下衙後去嶽父府上接你。”
早上醒來,鄭少遊已經去文台閣上職,甄香草換了伺候的丫鬟:“翠香。”
“娘子。”翠香連忙走過來低聲詢問:“要淨麵嗎?”
“幾天沒去看過我阿娘,你去叫門房備上馬車,我回席府看看我阿娘。”
她如今都年逾三十,再過兩年兒子都要娶親了,從小娘子,到娘子,再到如今的誥命夫人,她早已不是過去那個需要小心翼翼戰戰兢兢活著的甄香草,可在她心裏,她依然住著一個小兒女,永遠需要她阿娘的關懷。
當年婆婆從原籍過來,要為丈夫抬妾,起初她還忍著不說,兀自委屈,她阿娘聽說後氣的半死,先是戳著她額頭將她臭罵了一頓:“你是不是傻?你爹如今都位居宰執,別的不需他做什麼,護著你們幾個總是夠的,我和你爹又不是不給你們當靠山,不需你像三娘那樣活的多瀟灑恣意,連保護自己也不會嗎?”
沒幾日便聽說大伯選官的事徒生波折,婆婆要給她丈夫納妾的事也不了了之,之後全家人都敬著她,再不敢起一點幺蛾子。
她阿娘做事一向很直接,你們想讓我女兒不好過,我就讓你們的丈夫兒子不好過!
想到此,她不禁又笑了。
她一直都感謝上天,賜給了她們這樣一個好的阿娘,不論阿娘是天上的仙女下凡,還是……妖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