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嘛,都是如此,她前世有個好友,口紅有兩三百隻,用不完最後全過期了,但她就是喜歡買。
慕清也是,特別喜歡買,她空間裏的口紅一點都不比她朋友少,她的儲存空間時間禁止,東西放進去又不過期,她平時買的東西都扔在裏麵,隨身攜帶,隨時取用,雖然大多數時候,是她買了什麼,自己都忘記了,然後又重新買。
待李大娘手指觸摸在甄慕氏的臉上,隻覺摸上上等玉石一般,皮膚細膩柔嫩,竟比一些鄉下小娘子的手感還要細嫩。
難怪一把年紀了,還能讓縣尊娶她。
等妝上好,雖和所有新娘妝一樣,臉上像糊上了一層□□,戴了麵具一般,可因為她皮膚細膩,這李大娘上妝手法也還可以,新娘妝畫完之後,竟完全看不出是三十五歲的老婦人,說是一聲新婦都不為過。(參考《通天帝國》裏劉嘉玲的妝容)
甄香君和甄香草都在旁邊看著,就這樣眼睜睜看著李大娘把她阿娘畫的……用她們的審美看,覺得很美,很年輕,像年輕了十歲一般。
最後是口脂,慕清揮了揮手,“待會兒還要吃東西,先不塗了。”
她端坐在那裏,真真像個縣尊夫人,氣勢十足。
李大娘忽然想起來,眼前這新婦,即使不是縣尊夫人,那也是進士之母,是有著朝廷高銘的老封君。
能教出進士之子的婦人,果然不是一般的婦人。
母親出門,家裏七個孩子是不用跟著一起去的,甄博文他們依然姓甄。
慕清吃了幾顆湯圓後,讓他們都出去,自己用口紅化了唇妝,蓋上紅蓋頭,等待新郎到來。
縣尊迎娶,又是寡婦再嫁,來到甄家居然無人敢攔,隻甄博文將甄慕氏交到席瑞安手中的時候,鄭重的說了句:“還望恩師多善待我阿娘。”
席瑞安同樣鄭重回答:“定不相負。”
於是慕清又從頭到尾感受了一遍古代的婚禮,一點都不比現代的婚禮輕鬆,但她卻甘之如飴。
待拜堂的時候,慕清忽然胸中一熱,眼淚差點落下來,是感動喜悅的眼淚。
她何其有幸,兩世都能遇到這個男人。
席瑞安和她一樣,在握住她手的那一刻,漂泊無依的心忽然安定下來,如漂泊在海中的小船,終於找到停泊的港灣。
如果沒有她,他在這個世界,與孤魂野鬼何異?
席瑞安的親人又都不在身邊,拜高堂的時候,所拜之人隻有席瑞安的恩師岑知州。
因是二婚,也沒人鬧洞房,一切都十分順利。
來到這個世界已經兩年半,她有太多的顧慮,他一直尊重她,與她分離了將近三年,在將她抱在懷裏的那一刻,他的整個人和靈魂,都仿佛安穩踏實了下來,晚上抵死纏綿自不必說。
這一場婚禮極其熱鬧,畢竟是受全懷安縣愛戴的席縣令的婚禮。
唯獨席鑲十分別扭。
他還是有點無法接受,甄博文的阿娘突然變成他阿娘這件事,還有點……近鄉情怯。
他從出生開始就沒見過阿娘,也沒有阿娘,內心對於母親的角色其實十分渴望,如果席瑞安娶的是年輕小娘子,他必然不會如此糾結與忐忑,偏偏他爹娶的是好友的阿娘,不論是身份上還是年齡上,都給足了期待和渴望的空間。
不知甄大娘會如何待他,會和對待博文兄那樣嗎?
他和博文兄居然成了兄弟,真是如做夢一般。
越想越覺得緊張。
因為不需要敬茶,第二天席瑞安和慕清都起的遲了。
倒是席鑲昨晚上沒怎麼睡,早上起了個大早,想著要不要去請安呢,結果……
席鑲臉紅彤彤的,徘徊在正院門口,紅著臉又回去了。
這一夜席瑞安和慕清睡得十分安穩。
席瑞安像是回到前世了一般,再也不怕醒來身邊空蕩蕩的,伸手一摸,一室冰冷。
他永遠都無法忘記妻子剛去世的那幾天,夜裏醒來時無邊的寂靜與寒冷,就如同他在這個世界醒來後無數的日日夜夜。
隻有不時的看到她,知道她在這裏,他內心才有片刻的安穩和平靜。
早上是席瑞安先起床,他習慣性的先伸手摸了摸慕清所在的位置,滿手溫熱,他才安下心來,給她蓋好薄被,起身去給她做早餐。
他已經很久很久沒有給她做過早餐了。
然後席鑲就發現,他那一輩子都沒下過廚房的爹,起床第一件事,就是屁顛屁顛跑進廚房,趕走了廚娘,自己拿著銅盆和麵,在給他那後娘做早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