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聆依腦子裏裹著混亂,眼尾瞥見一個人影掠過,等人進門才看見那是木青。

剛剛好司玉正被迷迭妖一擊逼得退出來,被也剛剛好跨進門的木青隨手接了一把。

傷倒是沒見多少,隻是他大約是被那迷霧燒著腦子了。

他一偏頭瞅見木青,道:“小青青,你可算來了。”

沒什麼惡搞語氣,深情款款的,但擱這兩人身上,這場景上,“深情款款”本身才是最令人“驚恐莫名”的。

少說夜聆依這眼神跟著心思飄,一眼看見也聽見了的,就登時起了一身的白毛汗,那點亂七八糟的火瞬間就自個兒滅下來了。

那點火的對這感知當然敏銳,但是那邊癱著臉一把給司玉掀開的木青離得遠著,他夠不著,更早早就躲得更遠的的東方泠湛,他更夠不著。

除了徒勞的把懷裏的自家夫人圈得更緊,陛下能耐人也做不出更了不起的事情了。

“夫人。”

夜聆依莫名心情好了點兒,語氣還算輕快:“嗯。”

“有辱斯文。”鳳惜緣說著,還真把這四個字當那麼回事兒似的,抬手擋在了夜聆依眼前。

於是熱氣又從眼前撲過來,夜聆依一恍神之際,隻聽耳邊細微風聲響起,鳳惜緣手落下去的時候,她一眨眼,看見笑容酸澀的夜慈還在眼前。

沒挪地方?

當然不是,眼前不是隔著一層藍光的大殿門口,而是南疆一群堆在一起的王室成員,“戰場”已從身前轉移到了身後,不屬於她顏色的銀色防護去了鳳惜緣身後。

那邊剛努力蹭著柱子站起來沒喘完幾口氣的蘇幼因,“噗通”一聲又跪下去了,然而鳳惜緣眼皮兒都沒撩一個。

所以,是夜慈不知是出於什麼心理,跟著他倆過來了。

但是都這個時候了,在場誰還有心思管這個有禮在邊緣之外猶猶豫豫畏畏縮縮的爹是個什麼心理。

眨眼之間換了個地方,夜聆依原是倚在身後人懷裏,這還沒來得及站穩的時候,就把他錯手攬住兩個肩膀,不算溫柔的掰著轉了個身。

這動作可能有點兒急。

一瞬間夜聆依如是判斷,判斷的同時想,等著她的肯定不是什麼好事兒。

但是她也沒料到這“不是好事兒”是這人想拿某種液體灌她。

不過夜聆依也沒能嗆著,一酒杯子東西灌過來的時候,灌她的人也把唇吻上來了。

夜慈臉上笑僵著,一邊兒看著微微睜大了雙眼,但是還是那句話:誰管他。

夜聆依很容易就嚐到了鳳惜緣嘴裏膩人的甜,說明他灌她的同時不知往自己嘴裏塞了多少糖。

但是她也能確定他定然事沒沾到丁點兒她嘴裏的苦的——怕苦勝過怕死的人,怎麼可能。他這吻過來也單純是怕她嗆著而幫著過口氣兒,要不然,他絕對不會還占個杯子喂藥,也不會在自己嘴裏塞糖……

夜聆依耳邊聽見了自己口中發出的略那什麼的聲音,皺眉把一口熱藥咽了下去,想:她是不是該誇他心思細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