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在雪界的這幾天,夜聆依過得,簡直比在映京時還要悠閑。
看雪、聽琴、不時飆個車,偶爾抱著鳳惜緣一道從最高的山上往下衝雪。
實在愜意。
映京距此數萬裏之遙,又有雪寒柔信誓旦旦的保證絕不會再有其他人闖進雪界,夜聆依二人都是少了許多顧忌。
然而某一天兒,夜聆依收到了一封信,日子自此又鬧騰了起來。
這一日,是她們來到雪界的第七天,四月初八。
信來自映京,內容很簡單,一個日期兩個字,寄信人是:月珞玖。
夜聆依上午時是當著鳳惜緣的麵兒收的信,但考慮到月珞玖不輸他的矯情脾『性』,她還是進了幻玄讓汐水幫忙看了。
不過下午折了一隻訊鶴遠送了一個問題給若水時,夜聆依卻有意避開了鳳惜緣。
而送出這一隻訊鶴後,夜聆依竟罕見的坐立不安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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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初九,將將耗盡靈力的訊鶴飛過茫茫雪原,進入對其無阻隔的雪界,落入了那一隻素手中。
霎時,定住了那一顆不安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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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九日正午時分,夜聆依推開了鳳惜緣的房門。
“我要去一趟銀城。”
“夫人可能告知緣由?”鳳惜緣竟半點不覺意外似的。
“找白渙冰。”夜聆依遲疑了一瞬,回道,“有事。”
鳳惜緣繞著前懷的發絲,鳳眸中若有所思。
夫人這話,是實話,可這有所保留,也是毫不遮掩的,放不放呢。
“好,夫人早去早回。”
大概,潛意識裏覺得,這矯情起來要命的人不磨她層皮是不會輕易放她走的,所以當鳳惜緣答應的這麼幹脆,夜聆依反是很明顯的愣了愣。
“不如,你和木青莫塵先行回京,步行即可,不急。”
這吞吞吐吐的要求更是顯而易見的奇怪,熟料這次鳳惜緣應得更為迅速自然:“嗯,一切聽夫人安排。”
做了那麼大的心理建設來,結果竟然這麼順利,反倒是夜聆依自己別扭了好一會兒,才慢慢緩過勁兒來。
不過她終究沒再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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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時末,四人向雪寒柔告了辭,倒是讓夜聆依又見識到了這百變的雪王多愁善感的一麵。
若是沒聽錯的話,她們走了之後,她確是轉過身去藏起來哭去了。
真是不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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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正時分,一行人出了雪界。
夜聆依披了鬥篷,乘著燁冰,撇下了那三人,孤身消失在了西北方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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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子,接下來去哪兒?”夜聆依一走,木青立刻盡責的自覺擔綱起了貼身大總管的要職。
“不去哪兒。”鳳惜緣一把按住了輪椅的扶手。
推著輪椅的木青被誆了一個趔趄,差點壓在他家突然停下輪椅的主子的身上。
鳳惜緣裹了裹身上的大氅,懶著骨頭倚進了輪椅裏,末了還往最裏融了融,闔眸,淡聲開口:“就在這兒等。”
木青木著臉抬頭看了看四周不見止息的風雪,內心早已是一片冰涼。
主子,您倒是不懼冷,可咱們這肉體凡胎的平常人,沒了王妃的陣法護著,單憑靈力,能撐個幾天!!
木青撐了把油紙傘舉了出去,默默地看著莫塵一個人搭帳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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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實證明,逍遙王爺對於他家夫人的了解,真不是一點半點。
夜聆依確實是去了銀城,也確實是去找了白渙冰,有事兒。
但,這隻是目的之一。
或者說,是達成最終目的的必然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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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呀!聆依你怎麼會有空來銀城啊!真是的,你要來怎麼不提前告訴我一聲啊,今天上午冰梅結了果子,我正準備馬上回映京呢!”
“……幫我個忙,王爺在極北雪原,你走一趟,護他安全回映京。”
“這個容易,一刻鍾的事兒,不過聆依,憑你倆現今這形影不離的狀態,什麼事兒能讓你這麼著急的連王爺都撇下?你要去哪兒啊?”
“紫陽山,討樣東西。”
“紫陽山?這個我沒去過。不過聽說那一山的女道士,脾氣那可是一個比一個的硬。你找她們討東西。嘖嘖嘖,不好弄啊,你得自求多福!成,那你放心去吧!不過紫陽山離這兒可是不遠,西北到東南,你這可是要橫穿整個大陸,用不用我送你一程?”
“不必,你速去極北,還有,切記莫告訴他此事。”
“噫,成吧,沒問題!”
這段對話發生在銀城最高最陡的冰崖上。
白渙冰就兩件事分別發表了看法,一錯一對。
錯得那一件在於,送逍遙王爺回京,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