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66章 《山雨晴嵐》(1 / 2)

謝斌穩定心神,拿起刻刀對壽山石進行加工。在這樣的環境中,謝斌想要完將自己的心思都沉浸在雕刻中,顯然是不太可能的,因此謝斌也沒計劃做什麼太過複雜的東西。

當然,相對一般人而言,微雕本來就是一件相當複雜的事情。從謝斌動刀開始,田玉琮和女主持人還興致勃勃的圍在謝斌的身邊,不過等到謝斌的作品現出一個雛形之後,他們的耐心已經磨的差不多了。

這些人隻看到謝斌雕刻的是山水,卻不知道謝斌這是將黃賓虹的《山雨晴嵐》給搬到石頭上來了。這倒不是說謝斌仿製的不像原作,而是在座的人中真沒幾個人能認得出這幅畫來,或者說在場的人幾乎都不懂國畫,對國畫的了解幾乎為零。

一直到謝斌把黃賓虹的黃賓虹印和黃山予向印都刻出來之後,王老爺子才低呼一聲:“黃賓虹?”

謝斌微微一笑點點頭,同時朝一旁好奇的女主持人解釋道:“這是黃賓虹在一九四三年做的一幅畫,畫名是《山雨晴嵐》,他的作品風格黑、厚、密、重,是國畫史上一位開山巨匠,這一幅《山雨晴嵐》雖然不是他的代表作,但是依然擁有著極高的欣賞價值。”

女主持人趕緊打開隨身電腦,查找黃賓虹的資料,然後才對著鏡頭解釋了一下黃賓虹的主要成就。

謝斌卻不管她,朝身邊的人微微示意,“我要進行微雕了,請大家保持安靜。”

圍觀的這些人光看著謝斌做的好,看到謝斌的手藝精妙,卻不知道他這件作品的難點並不在這裏,而在於能夠將一幅山水畫給移到石頭上來。

山水畫是平麵產物,而是雕刻作品卻都是立體的,或者說半立體的,想要原封不動的臨摹是不可能的,不管是材料的尺寸還是材料的造型都不可能像是宣紙一樣吧?

謝斌手裏的這塊壽山石不是平板一塊,而是不規則的帶著好幾個麵。而謝斌卻是將黃賓虹的這幅畫給還原到最初的構圖階段,然後直接將構圖挪到石頭上,然後才將平麵畫轉化成立體雕刻,算是把這幅畫解構以後重新畫了一遍,當然是畫在石頭上的。

將畫中的景物移到石頭上之後,比如說山、山石、流水、小橋、山路、亭子、草木鬆樹等等全都做出一個大概輪廓。等大概輪廓弄好,看上去跟原畫有些不太一樣,但是細細看去,卻更加真實和生動,畢竟是立體的雕刻,尤其是那條小橋的設置,讓立體感更強。

不過這還沒有完工,細節方麵還需要謝斌用微雕技術來處理,這才是重點。比如說山上的石頭,山上的樹木,小橋上的木柵欄,甚至鬆樹上的紋路和針形葉等等,都需要用微雕技術來處理。

做微雕的時候,謝斌微眯著眼睛握著幾乎看不清刀尖的刻刀在壽山石上雕刻,但是眾人幾乎看不見他的動作,隻是每過一段時間,壽山石上的風景就能多出一片,更清晰更真實。

趁著謝斌歇手的功夫,女主持人用放大鏡看了看,驚喜的捂嘴道:“好神奇啊,他完全沒有用其他工具,這,這是傳說中的意雕嗎?”看樣子女主持人也是經過緊急充電了,最起碼還知道有個意雕。

謝斌擺擺手,“我這還處於新手階段,也還要靠眼睛來觀察的。”

“那你可以看清楚你雕刻的東西嗎?”女主持人趕緊問道。

謝斌搖搖頭,“我又不是火眼金睛,跟你們一樣隻能看到一個大概輪廓而已,但是這就完全足夠了。”

女主持人一臉的驚歎,“那怎麼可能,你不怕雕壞或者帶上誤筆嗎?”

謝斌高深莫測的微微一笑:“唯能及於大,方能及於小,這字畫再細微,它也在我的腦海裏,隻要我的功夫到家,跟平常人寫字沒什麼區別。”

女主持人迷迷糊糊的不明白什麼意思,反倒是王老爺子幾人有些似懂非懂。這個東西要是用言語來說,還真說不明白,沒有親身體驗的人很難感覺到那種情景。

謝斌學微雕的時候,也是從實踐開始的,老爺子要謝斌先寫大字,然後再寫小字,這就是唯能及於大,方能及於小。

話說有一位老書法家,號稱“中華第一筆”,這不是說他寫的字最好,而是他寫的字最大。

那年全國運動會開幕的時候,老人家手持掃帚大的大毛筆,飽蘸濃墨,像是在掃地一樣在鋪著宣紙的運動場上寫下了三個直徑好幾米的大字,“中國夢”。三個字豐潤飽滿,沒有絲毫的扭曲,看上去跟在桌麵上寫成的一樣和諧,三個字排列的也是整整齊齊,不見絲毫錯位。

每一個字的筆畫都要比一個成年人還要粗壯,更別說這三個字還是繁體的,能寫到這樣的程度,其中的難度可想而知,老爺子的功力也可以想象得到。謝斌雖然不知道這老爺子到會不會微雕,但是他要是想學,肯定要比一般人入門更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