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王的醫生趕緊跑過來,消毒止血包紮後清洗一下這才看上去好受了一些,不過謝斌的手心還是傳來陣陣疼痛,讓他心裏很是忐忑,忍不住問道:“醫生,我這手不會留下什麼問題吧?”
“沒啥事,剛才看你手指都挺靈活的,”女醫生溫和的笑笑,“不過你要是不放心的話,可以到醫院做個檢查,那樣保險一些,畢竟我這裏沒有那些設備。”
謝斌捧著左手走出診所,心裏很有些恐慌,生怕這手萬一留下什麼毛病,以後這生活可就更沒保障了。回到房間,費力的換了一身衣服,決定到醫院去看看,他可不願意為了節省一點小錢而留下什麼隱患。
一個女護士接待了謝斌,又是拍照又是化驗,花了三百塊最後確定沒什麼問題,筋骨都好好的,隻要養好傷口就沒行。謝斌才是這才將自己的心放在肚子裏。
說起來不能怪謝斌膽小,他雖然早早獨立,也經受過一些磨難,可是當他看著自己的手掌汩汩的冒著鮮血時,還是不由自主的感到一陣恐慌。而且謝斌更害怕的是萬一左手留下什麼缺陷,勢必要影響他的雕刻技藝,到時候他的收入恐怕會大大降低,未來的生活可就成問題了,他可是靠這雙手吃飯的。
好在沒什麼大問題,謝斌提著一些消炎藥紗布以及酒精棉回到出租屋裏,看著還沒有幹枯的血滴以及血乎淋啦的衣服,謝斌還是忍不住有些後怕。
衣服什麼的估計是不能穿了,謝斌拾起來扔進垃圾桶,又用一隻手將地拖幹淨,把那把沾血的刻刀搽幹淨,檀木也收拾起來。這左手的傷沒好之前是不能再幹活了,謝斌哀歎一聲,不過卻也感覺到一絲輕鬆。
說起來這麼多年了,謝斌還沒有輕輕鬆鬆的生活過,哪怕是過年也不忘記儲備下足夠的作品供旺季出手。
此時陡然閑下來,謝斌竟然發現自己有些不知道該做什麼才好。想了半天才想起一個好去處,那就是不遠處的一個公園。
公園什麼的謝斌很少去逛,隻能在路過的時候望望而已,覺得裏麵的風景還是挺不錯的,人工湖假山樹林草坪還有好多可以玩樂的地方。
隻是等謝斌捧著被紗布裹著的左手走進公園的時候才發現,貌似公園裏人不算多,隻有幾個園林工人和幾對青年情侶,畢竟現在是星期一,上班的上學的都沒時間出來玩。
看著那些卿卿我我的情侶,謝斌輕輕歎了一口氣,他也想有個人能陪在他的身邊,哪怕什麼也不做,隻要能夠跟他手牽著手就可以。隻是,唉,愛情對於現在的他來說還是稍微有些遙遠。
躺在大樹下的長凳上,謝斌將左手放在胸口,防止左手亂擺導致傷口裂開。不知不覺間,謝斌竟然迷迷糊糊的睡著了。
睡夢中,謝斌覺得身子有些癢癢的,又有些暖暖的,像是泡澡熱水澡盆子裏一樣。謝斌雖然沒有泡過溫泉,不過想來也就是這種感覺吧。
不知道到過了多久,謝斌猛然驚醒,隨即條件反射一般一揮手,又趕緊止住,看看紗布,沒有滲血,這才放心下來。
再看天色,已經是傍晚時分,謝斌搖頭苦笑,這一下子清閑下來真是不習慣的,竟然一腳睡了八九個小時,從早上九點多一下子睡到下午五點多,也虧他能在這不甚平整的長凳上睡得著。
按照醫生的囑托,謝斌吃飯的時候盡量吃清淡一些,再加上謝斌一隻手也沒辦法做飯,隻能到飯店去奢侈一下子了。
青菜豆腐西紅柿炒蛋吃了兩三天,吃的謝斌竟然拉了肚子,這讓他老不爽了,怪不得人們都吐槽飯店的衛生呢,連謝斌這麼不怎麼挑剔的人都受不了,可想而知其他人會是什麼感覺。要不是謝斌不能動手,他是真不願意到飯店吃飯。
謝斌雖然不能動手雕刻,也不能做飯刷碗,不過還是能出攤的,就是裝卸的時候稍微費時了一點。
謝斌一隻手握著車把扭扭歪歪的來到古玩街的時候,人已經不少了,好在攤位都是固定的,也不怕有人搶占,就是進去的時候費了一些力氣。
謝斌剛進入古玩街,就看到那個喜歡變形金剛的美麗女城管。
女城管看到謝斌包著的左手,也趕緊跑過來,“你這是怎麼了?打架啦?”
謝斌趕緊擺手,“我可是好孩子,怎麼會做打架這種沒素質的事情呢。”
“哦,”女城管臉色緩和一些,“我還以為你不來了呢,究竟怎麼回事?”
“沒啥,雕刻的時候被刻刀紮了一下,”謝斌聳聳肩道。
女城管深色複雜的望著謝斌,有點難看的問道:“不會是給我刻變形金剛時給紮了吧?”說著咬咬嘴唇,“要是很難的話就算了吧。”
謝斌啞然失笑,這城管大人在想什麼呢,不過倒是挺敏感的,心裏對她的感覺好了很多,“不是,是木頭上的瘤結打滑才傷到的,一個小小的變形金剛算什麼,等手好了給你雕上一組,讓你知道我的手藝不是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