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道,他是否感覺到了她心跳快得不正常。
她隻知道,她的淚,想要奪眶而出,卻硬生生地被她逼到心裏。
木筱若多想多想、就這樣輕輕的抱住她最想念的人,對他說,要等她。可是為什麼,她什麼也說不出來。甚至、甚至,連睜開眼看著他的勇氣也沒有。
他的吻,細細碎碎的吻,落滿她的五官。輕輕地,溫柔地,讓人想要一生一世都活在那夢境之中,貪婪地享受那美好。
他的呼吸,他的味道,她都感覺得到。很強烈很強烈的一種氣息,讓她的心,早已不知道自己的做法是對是錯。
痛、窒息的痛,襲擊著她。
為什麼?老天,就不能讓她走的安心一點嗎?
為什麼要這樣折磨她呢?
她的心還要移植給姐姐的,要是在這麼下去,心髒會承受不了的。這樣,姐姐就不能代替她去愛他了。
誰能告訴她,她該怎麼辦?
連她也不清楚,淩塵究竟是什麼時候離開的。
隻是,整個病房,仿佛都充斥著淩塵身上的味道。
如天空般的清新,如天空般的湛藍,這是她這一生,看到過最美的顏色。
會讓人心痛的顏色,美得自然不可方物。
她突然迫切地想念,想念小耳朵,想念她眼中的吧啦,那樣誇張的綠色,會不會讓小耳朵心痛呢?
可是,她好心痛好心痛!
淩塵,就在床沿坐著,輕輕的攬著她,抱了她一晚。
而她,在他輕輕的勻速的呼吸下,睜開眼看著他的臉。她不敢伸手去觸摸他的臉,怕驚醒他,也怕自己會舍不得。所以,就這樣靜靜地看著,一夜未眠。
之後,木筱若被聶宇豪叫醒,而淩塵早已不在,她不知道他什麼時候離開了。空蕩蕩的病房,少了他的氣息,立刻又恢複了那種壓抑的窒息。
她的呼吸,滿滿地都是他的味道,在身體的每一次感官遊蕩。
她的臉頰,留下了他溫柔地吻,一寸一寸侵蝕著她的心。
她的耳邊,留下他的話,充斥著所有的聽覺神經。
是的,他留下了一句話。
左耳左耳,為什麼會如此疼痛?
以後的世界,木筱若就不再存在了。存在的,隻是她依附在木筱雪身上的那顆心。
花非花、霧非霧。人、也非人!
到底誰是誰,沒人知道。
隻是,木筱雪會好好地代替木筱若陪伴淩塵,不管木筱雪對淩塵是一無所知,他們依舊會幸福。
木筱若堅信。
因為那顆心,是她。是她一直愛著他的心。
她會好好愛他的,一如她愛他一樣。
這個春天,肅殺的氣息讓人窒息。
木筱若笑著,她終歸還是錯過了春天。
殊不知,在那遙遠的北國,正在下著一場告別冬天的大雪。飄忽的雪花,覆蓋了整個城市,在那一片銀裝素裹的白色中,春天的氣息在蔓延。
北國的春天才剛剛開始呢!
而南國的春天,卻已凋零!
雪落無痕、一切都隨風而逝。縱使物是人非,但這個世界的繁華,依舊在重複上演著一場宿命的輪回,周而複始,始而複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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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若,跳動的心,隻為一人,
那十二月的冷風,吹散的靈魂,有沒有人去心疼?
遇見的那些人,在我離開以後,都該流向何方?
遇見你的是我,忘記你的,也是我?
不、我沒有忘記,一刻也沒有。
淚水滑落在她的臉頰,她的手,在顫抖。她是文科的高手,文采好一些自然不過份。可是,她很想停下來,不要寫那些那麼亂七八糟的東西。但她怕每人會理解她。
是時間忘記了,它一直不允許我的記憶裏有你。
時間喜歡拿我開玩笑,你什麼都不知道。
可是,我的心,在你的微笑中,印下最後的心疼。
心寒、冷笑,
三月的春風裏,已經沒有了我的祈禱!
睹物思人,永遠都是物是人非。
我除了笑,還能怎麼辦?
隻恨能守護在你身邊的,不是我。
心依舊是我的心。可是,你會發現,愛你的人,早已不是我了嗎?
雪落無痕、繁華依舊!
——木筱若親筆!
寫完,她輕輕地閉上了眼睛。
此生,已經再無遺憾了。明年的三月,還有誰會記得她呢?就像逝去的寒冬一樣,所有人都在春暖花開的春天裏如癡如醉,誰會眷戀那些早已化做煙雲的冰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