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老奴去給夫人端點吃食來。”
柳大娘似乎看出我有些話要問,又不便讓她知道那般,自己退了出去。
“碧先生,雪護衛,你們是在哪裏發現我和鳴兒的?”
“回夫人的話,有人在後山夫人遇襲處發了信號煙花,我們才知夫人出事了。等我們趕到之時,便看到了昏迷不醒的夫人和少主。”
“信號煙花是何人所發?”我心裏隱約猜到應該就是那個白衣人,卻不想說出是那個白衣人救了我和鳴兒這件事。直覺告訴我,現在還不是說出那個白衣人事情的時候。
“是一個隨行護衛拚了最後一口氣放出的煙花。”
聽完雪鷹的回答,我心裏有種放鬆下來的感覺。依目前情況來看,那個白衣人並沒有暴露自己。
我不知道他是誰,隻知道當他來到我身邊時,雖然隻是一瞬間,但是他身上有種我特別熟悉的氣息。我敢斷定我與他,一定是舊識。
“雪護衛,你先下去吧。碧先生,你留一下。”
“屬下告退。”
“碧先生,現下來看,如若我日日服用碧先生所配製的壓製延緩毒性的藥物,我還有多長時日?”
“這……夫人……”碧青一臉難色,不知如何開口。
“但說無妨。我隻是想在自己生命最後的日子裏,為鳴兒多做些事情。”
“回夫人的話,碧某無能,隻能將夫人的性命延長一月。”說罷便再次跪倒在地。
我輕輕撫額,搖頭,隨即擺了擺手讓碧青退下。
即使已經做好足夠的心理準備,這個時間還是讓我的心狠狠痛了起來。一個月,我隻有一個月的時間來為洛楓報仇,來讓這個武林恢複寧靜,來查清楚鬼麵羅刹的身份,甚至還要將整個天誅斷掉。
我不確定自己是否有這個能力能夠做完這一切,隻是現在箭在弦上不得不發,容不得我有半點遲疑。
“夫人,老奴端了些燕窩粥來,你多少吃一些吧。”
柳大娘端了整整一托盤的吃食過來,我卻食欲全無。
“放著吧,現下我吃不下。柳大娘,扶我起來去看看鳴兒吧。”
“夫人,你現下的身子不宜下床走動。少主那邊有葉岩照顧著,你就放心吧。”
“葉岩?”聽到這個名字我分外驚訝,那個滿目清冷的男子,也會照顧別人嗎?
“就是那個不能失了聲的葉岩。少主睡夢中極度不安,別人都安撫不下,他卻有辦法將少主安撫下,碧先生便讓他照顧少主了。”
“扶我去看看吧。”說完不等柳大娘再說什麼,我自己便下了床。
柳大娘見我堅持,隻好順了我的意。
鳴兒的房間就在隔壁。
我推門而入的時候,看到葉岩正將鳴兒抱在懷中,輕輕拍著。
葉岩聽到響聲,見是我,想向我行禮。
我擺了擺手,示意他罷了這些虛禮。看到臉色已經大好的鳴兒,那顆一直懸著的心終於落地。
我想抱抱鳴兒,卻由於太虛弱而抱不住他,隻好輕輕撫了撫他的臉頰。
離開時,我依依不舍的回望鳴兒一眼,卻意外的看到了葉岩那一直清冷雙眸中的一抹溫柔。那溫柔濃得,連水都化不開那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