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隻要醫生喜歡,他也可以裝作喜歡。
方灼眨了眨眼,“你哪兒來的錢?”
“外公給我留了一些遺產,陸平峰不知道,我變賣以後交給了海外信托公司打理,這幾年賺了一點。”
這一點,前麵怕是有不少零吧。
嘖嘖,真謙虛。
方灼怎麼也沒想到,他眼裏的沒人疼沒人愛的小可憐,竟然是個隱形富一代,臥槽,他本來已經想好實在養不起,自己就做點兼職,實在不行偷電瓶車,等以後有錢,再挨個還回去。
陸減的手還停在最後一顆紐扣上,“趙醫生高興嗎?”
抱上金大腿了,高興啊,方灼很含蓄的抿了下嘴。
剛剛被扣好的最後紐扣,又被拆開了,隨後是上麵一顆,更上麵一顆……
“既然高興,是不是該給點獎勵?”
方灼還沒被吃,就已經開始肉痛,他推開陸減,一臉嚴肅,“這裏是醫院,注意影響。”
陸減在他後頸咬了一口,“不難受嗎?”
方灼回頭的瞪他,你都看見了還問個屁啊。
見醫生不說話,陸減垂下眼。
又是這招。
方灼已經有免疫了,冷聲道,“你先出去。”
陸減在門外站了幾分鍾,方灼出來了,也不知道是消下去了,還是白大褂太大給掩蓋住,總之是看不出來了。
注意到他在看哪兒,方灼立刻加快步伐,衝到了他前麵,又很快被後麵的大長腿追上。
陸減低頭貼著他的耳朵說,“我最近又多體會到兩種情緒。”
方灼猛地頓住,驚喜地問,“什麼?”
“欲求不滿和失望。”
“……”
方灼快煩死他了,為什麼有人可以把『騷』話說得這麼誠實自然,不做作!
兩人一前一後到辦公室不久,接到院長通知的錢醫生,拿著記錄本敲門進來了。
從今天開始,往後一周,都是陸減的觀察期。
有方灼在,陸減對旁人的觀察沒那麼抵觸,一般就低著頭做自己的,那骷髏頭外部,除去眼睛附近,其餘已經完全被“血肉”覆蓋。
錢醫生看了一陣,好奇問他,“陸減,你這是照著趙醫生做的?”
陸減抬頭看了眼正在整理病例的男人,拒絕交談,錢醫生笑了一下,“能給我看看嗎?”
陸減嘴唇微抿,開始不耐煩。
錢醫生識趣的沒有強求,他把紙筆揣進兜裏,走到方灼麵前,“陸減出院以後你打算怎麼辦?”
方灼停下手,“看陸減,如果他要去其他地方,我會辭職。”
錢醫生沉『吟』了下,又朝著陸減的方向抬了抬下巴,“陸減怎麼還成天做那東西,怪嚇人的,他是對人體構造有特殊愛好?”
其實,那玩意兒方灼看習慣了,覺得也還好,“我沒覺得多嚇人,錢醫生害怕?”
錢醫生說,“倒也不是害怕,就是有點太詭異。”
方灼奇怪的看他一眼,總覺得這人今天有點沒話找話。
察覺到對方疑『惑』的視線,錢醫生撓了撓後腦勺,“趙醫生不會嫌我話吧,其實我就是怕你走了,沒人跟我聊天。”
方灼把病曆規整到箱子裏,準備抱去歸檔,“到時候肯定調新的醫生過來。”
錢醫生低頭笑了一聲,“也是。”
他盯著方灼看了幾秒,又低頭看了眼時間,“趙醫生我先回辦公室了。”
方灼說好,十分鍾後,他抱起箱子往趟檔案室去,把箱子交給檔案室的同誌,往回走,經過安全通道門時,聽見有爭吵聲。
一男一女,由於隔著門,又有樓道的回音,聽不出是誰。
方灼在門口站了下,決定這種事情還是別偷聽了,不道德。
他不知道的是,在他走後的下一秒,爭吵聲就像是被按下暫停鍵,陡然停止了。
樓道裏響起腳步聲,自下而上,有條不紊,有個人推開安全門,走了出來。
走廊另一頭,方灼還在那兒慢悠悠的走著,那人安靜的站原地,目光幽深,手指在兜裏神經質的不斷『揉』搓,直到方灼拐進自己辦公室,他才轉身離開。
凶手一直沒再出現,醫院的氣氛卻一點沒有緩解。
所有人都在猜測,凶手或者幫凶會不會就在身邊,會不會突然有一天,自己走在過道裏,背後突然冒出個人。
照看病人吃完晚飯以後,醫生們聚在一起用餐。
那兩名警員穿著便衣成,跟方灼和院長他們一桌,自然而然就談到了案子。
詳細的案件對外保密,他們隻能透『露』一些淺顯的東西,“根據法醫和我們勘查現場得到的結論是,凶手殺人的時候,刀子應該是緩慢刺入,所以被害人四周沒有被濺到任何血跡,衣服上的血,也是有規則地往四周暈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