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對麵走來的,也是一行車馬隊。
一大一小兩輛馬車,兩個騎馬的大個子家丁,護在大馬車的左右。
兩方的馬車相對而行,路麵窄小且泥濘,互不相讓,從而引發了爭吵。
“夫人,前麵有一行人,擋著了去路,這家的車夫好囂張,居然叫我們退讓。”其中一個家丁,打馬來到大馬車的車窗旁,朝裏說道。
“我們也不急著趕路,讓他們先行吧。”馬車裏,『婦』人的聲音淡淡傳來。
墨離伸手抓著馬車的窗戶簾,驚訝得連呼吸都停住了。
這的確是李媛的聲音!
她怎麼會在這裏?
“夫人,我們一直是在直道上行走,他們是從叉道上拐彎來的,憑什麼我們要讓路?要讓也是他們讓道。”那家丁不服氣地哼了一聲。
李國舅給李媛挑的家丁,仗著護送的是當朝太後,不把其他人放在眼裏。
叫他們讓道?等於是叫老虎讓道?可能嗎?
找死!
“喂喂喂,你們好不講理!明明是我們先走上大道的,要讓也是你們退讓,知道車裏坐著的是誰嗎?還不趕緊著退到對麵的叉道上?讓我們的車隊先過!”墨離的人,也冷冷一笑。
護送墨離的護衛和兩個太監以及一個太醫,都沒有見過李家的這幾個仆人,也沒有接觸過李媛,因此對李媛的聲音不熟悉。
所似,他們不知道遇上的是什麼人,以為是從京城來的小富戶而已。
皇上親派的人,哪裏瞧得起小富戶?
“可笑,我們讓你們?你們誰啊?哪來的鄉巴佬?”李府的家丁們,也不服氣地嘲笑起來。
“大膽,敢笑我們是鄉巴佬?咱家是……”騎在馬上的一個太監,當下就不高興了,要打馬上前同李家的護衛理論,卻聽身後馬車裏的墨離,喊住了他,“回來,讓道。”
“啊?先生?”太監一愣,“讓道?憑……憑什麼呀?咱們為什麼要讓?”先生可真和善。
“不要廢話,讓道!”墨離再次下令。
“……是。”太監不情不願地朝他人揮了揮手,“讓道,讓道!”
他們一行人,又退回到了岔道上。
“哼,算你們識相。”李府的家丁,得意地揚了揚唇腳,“咱們繼續往前走。”
李府車馬隊朝前走去。
墨離發現,他們去的是被水淹沒的橋的方向,忙喊住他們,“你們是要過劉家河嗎?”
“是又怎樣?”李府家丁回道。
墨離歎了口氣,“橋被水淹沒了,馬車根本過不去。”
李府的家丁眯了下眼,“你怎麼知道?”
墨離馬車旁的太監冷笑,“我們就是從那裏返回的,好心提醒你們,你們居然還不相信,哼!”
“既然橋淹沒了,我們返回鎮上去吧,等河水退了之後再過橋。”李媛淡淡的聲音,從馬車裏又傳來。
李府的家丁,看了墨離一行人一言,應了一聲“是”,便又招呼著馬車往回走。
這樣便是,李家的馬車隊在前,墨離的馬車隊在後,兩撥人彙成一撥人,一起朝鎮子上走去。
李媛不記得墨離了,以為是個過路的好心人提醒她,吩咐完車夫後,她又繼續靠在車壁上,閉目養神去了。
但是墨離的心,卻不平靜了。
他說話之後,李媛沒有任何反應。
這樣說來,李媛是徹底忘記他了。
也好,大家,從此不相認吧。
……
又走了五六裏地後,他們一行人到了一處集鎮上。
鎮子不大,鎮上隻有一條東西向的街,街上也隻有一家二層木樓的小客棧。
車馬隊到了客棧的門前停下,馬上有掌櫃親自帶著店小二迎了出來,笑得一臉的討好,“客官裏麵請。”
開客棧的人最是精明,一瞧車馬隊中,居然有腰掛寬口大刀的護衛,和寬大的能同時坐下五六個人的大馬車,便知道,來的這群人,非富極貴。
李家的管事家丁,和服侍墨離的劉公公,兩人當先走來,各自替自家主子問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