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離抱著她,將自己坐成一尊石像。
眼中的神情,滿是淒然。
“放開我母後!”楚旭提劍,指著墨離。
天『色』微明,清晨的陽光,照在青年男子的臉上,英俊明朗。
墨離看著楚旭的臉,眼神漸漸地變得驚愕。
昨天晚上,因為天黑,他沒有看分明,這會兒是白天,他看清了楚旭的臉,驚得他透心骨一涼。
“你……”這張臉,分明是他年輕時的臉,“你是什麼時候出生的?”
楚旭微愣,沒一會兒冷笑道,“墨國師,本宮幾時生的,和你有什麼關係?快放開我母後,或許,我還能饒你不死。”
雖然楚旭沒有回答墨離的問話,但是墨離,還是在心中肯定著自己的猜想。
齊國太子的生辰日,天下皆知。
他在心中推算著時間。
楚旭,不是楚正元的兒子,一定是他墨離的。
“好,我放開她。”墨離澀然一笑。
也從此放手。
他辛苦爭一場,原來是同兒子爭江山。
楚正元欺他,辱他,沒想到,是他的兒子,繼承著楚正元的江山。
楚正元要是知道楚旭不是自己的兒子,該會氣絕身亡吧?
哈哈哈哈,報應啊——
墨離忽然釋然一笑,將手伸向李媛的額頭,閉了眼,用靈術給昏『迷』的李媛遼傷。
同時,抹去著李媛對他的記憶。
她說來生不想再愛他,那麼,這一世的記憶,就不必記著了。
“你幹什麼?”楚旭大驚,提劍朝墨離狠狠地刺去,“放開我母後!”
一劍直穿心口。
墨離身子歪了歪,倒在了地上。
“母後!”楚旭飛快去扶李媛,“母後你醒醒,來人,快去請姬師父!”
有人飛奔著跑去找姬無塵去了。
李媛緩緩睜開眼來,映入眼簾的,是兒子的臉孔。
她眨眨眼,“你是誰?”
楚旭一呆,“母後……,你……你不認識我了?”
“母後?”李媛一臉茫然,“什麼母後?”
楚旭心頭一涼,李媛失憶了……
“該死的,你對我母後做了什麼手腳?”楚旭大怒著去推倒地不起的墨離。
墨離的麵具掉了。
『露』出一張,俊雅的書生氣的臉。
楚旭的身子頓時僵住,這張臉……
如果他老去二十歲,就是這樣的臉。
這是怎麼回事?
……
此時的姬無塵,正在看昏『迷』的玉嬌,他捏著胡子,詫異說道,“怪事。”
“什麼怪事?”楚譽忙問。
“你說她中了咒術,可我查了查,沒有啊?”
“師父可是查錯了?她被左青玄下了咒術!左家咒術,十分的強大,怎會說沒有就沒有?”
“還有一種可能,會讓她的咒術,忽然消失。”
“是什麼?”楚譽忙問。
“施咒之人,以自身之血解咒!”
楚譽默然不語,左青玄,會如此好意,給玉嬌解了咒術?
他正疑『惑』時,玉笙走來了,“妹夫,你得感謝我!”
“還有本公子,說好的,殺了左青玄,十萬銀子的獎勵?”西門鑫笑嘻嘻的,和玉笙一同走進了幽雲山頂的石屋。
“左青玄死了?”楚譽眯起雙眼。
“死得透透地,吐血而亡。”玉笙冷笑道,“我們一路追殺,數十撥人纏著他廝殺,他又不是銅牆鐵壁之人,最後當然是耗費元氣而死。”
“他就是個禍害精,死了正好。”西門鑫諷笑。
楚譽沒說話,走去看玉嬌去了。
姬無塵走到外間,伸手捋著胡子,長長一歎,“當年,老夫發現他在同墨離來往,就警告過他,他不聽,落得一個慘死的下場,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後記……
隨著左青玄的死和墨離的重傷不醒,一場剛剛燃起的戰火,被楚譽的人,及時地掐滅了。
百姓免於流離失所。
安王帶兵馬遠道而來,卻發現,進入的是一個等著他的包圍圈。
天氣漸漸變涼,在重重圍困之下,很快,他就缺衣少糧缺『藥』,漸漸支撐不住了。
在餓得快死時,他投了降。
……
楚旭發現自己的臉,同墨離長得十分的相像。
加上他小時候,時常聽到楚正元打罵李媛時說,“你還記著那人是不是?他死成灰了,你還記著他?……你居然跟他同房過了,你個不要臉的賤人,居然不是處子……”
楚正元不停地罵著李媛是賤人,在他七八歲的時候,也會當著麵的打罵。
讓他從小感到十分的自卑。
可那個人,由皇子升為太子升為皇帝,他能拿他怎麼辦?
他心疼母後,卻幫不了母後。
如今看到墨離的臉,看到墨離看母後的眼神,他一切都明白了。
他不是楚正元的兒子。
……
墨離沒有死,但也沒有活,成了一個不死不活的人。
楚旭將他安置在城外的廟裏,派了專門的人看著他。
雖然所有的事情,都是墨離引起的,但看他最後舍身救了李媛,他還是原諒了墨離。
必竟,那是自己的生父,他能怎樣?
再說了,墨離也受到了懲罰。
……
李媛雖然大好,身子也比之前更加的康健了,但是——失憶了。
她誰也不記得。
也好。
從前的她,眉眼間總是浮著隱憂,失憶的她,隻知看書作畫,逛禦花園,聽戲看話本子,將自己活成了一個名副其實的——皇太後。
因為正德帝成了太上皇。
隻不過,是個沒有飯吃的,活得不如狗的太上皇。
楚正元被尊為太上皇,是楚譽的主意。
他說,罰一個人,最好的法子,是讓人活得生不如死。
所以,他便讓不能說話,不能動的楚正元,一直活著。
太監們不傻,誰願意去侍奉一個,不會說話,沒有權勢的太上皇?
還不如,將送給他吃的,拿回去自己吃掉。
楚正元每天看著太監們吃掉自己的飯菜,而他什麼吃的也沒有,隻能幹生氣。
偏偏楚譽對看管他的人下令,不準餓死了!
於是呢,狡猾的太監們想出了一個主意,每天倒一些洗碗水給正德帝喝,或是送些狗食給正德帝吃,讓他不至於一下子死掉。
這越發叫正德帝氣得七竊生煙。
這一天,楚旭來看他。
正德帝看到兒子,眼神中透出濃濃的寵意。
兒子,兒子來救他來了。
哪知楚旭俯下身來,用著隻有兩人的聲音,低低說道。
“太上皇,你知道嗎?我不是你的兒子!二十五年前,你殺的那個人,路子恒,路墨離,他沒有死!而我,是他的兒子!”
楚正元僵在當地。
口裏發出嗷嗷嗷的聲音,臉『色』氣得慘白。
不——
不可能!
楚旭怎可能是路子恒的兒子?
不可能!
“不相信?那麼,你看看我的臉!”楚旭笑,“我是不是長得,比你年輕時好看?是不是像那個人?你打我母後,欺我母後,現在,我要還回去,所以,你好好活著吧!”
說完,他拂袖翩然而去。
……
京城中,如今最鬧騰的是蘇府。
長寧和玉衡大婚了。
大婚沒多兒,長寧發現,自己懷孕了。
玉衡自然是十分的歡喜,將長寧寵得無法無天。
當然,之前也十分的寵。
但是長寧卻心情不好了。
“我一把年紀了還懷孕,我丟不丟人啊。”一天到晚長籲短歎,尋死覓活的。
……
心情同樣不好的,還有玉嬌。
因為,她被左青玄下了咒術還沒有解除。
“過來陪我。”玉嬌伸手拉著楚譽往床上走。
楚譽一愣,“大白天,你要做什麼?”
“生九個女兒。”在她死之前,她要趕緊生九個女兒,“我怕我活不久了。”楚譽心中微笑,是活不久,離死還有九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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