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她走投無路,隻能故技重施。
嚴楚斐還是沒說話。
電話裏寂靜得讓人心生恐慌,莫念嬌清晰地感覺到一股戾氣從彼端傳達過來,不用看她也知道,嚴楚斐此刻的臉色肯定陰沉得可怕。
“楚斐”她咬唇啜泣,哭得可憐又無助。
“有沒有什麼想吃的我順便給你帶點。”
就在莫念嬌以為自己的威脅已經失敗的時候,嚴楚斐難得溫和的聲音不緊不慢地灌入她的耳朵。
莫念嬌本已絕望的心,頓時燃起了希望之火。
“不不用了,隻要你回來就好”她欣喜若狂,連連說道。
“嗯。”嚴楚斐淡淡嗯了一聲,然後掛了電話。
在莫念驕度秒如年的翹首期盼中,半個小時後,嚴楚斐的車終於出現在別墅外。
“楚斐”
一直站在門口等候的莫念嬌,看到嚴楚斐下車就朝他飛奔過去,整個人撲入他的懷中。
嚴楚斐沒有躲開,任由莫念嬌朝自己撲過來,垂眸看著莫念嬌的頭頂,唇角微微勾動,溢出一抹無聲的冷笑。
“怎麼了”他抓著她的雙肩將她輕輕推出懷裏,語氣溫和地問。
“沒我、我太高興了”莫念嬌雙眸含淚,又哭又笑,欣喜之情溢於言表。
這幾個月裏,莫念嬌每天都活在痛苦和希冀中。
等他的過程是漫長而痛苦的,但當他終於來了的時候,她又幸福得覺得一切痛苦都是值得的。
嗯,隻要能重新得到他的愛,犧牲一切都是值得的。
莫念嬌的臉,透著一種病態的白,神色憔悴目光黯淡,狀態已是糟糕到了極點。
“進屋說。”嚴楚斐目光複雜地看了莫念嬌一眼,然後欲進屋。
可他剛一動,袖子就被莫念嬌緊緊抓住。
他垂眸看了眼她的手,微微擰眉,問:“怎麼了”
“我我不想進去”莫念嬌胡亂地輕輕搖頭,眼底泛著驚恐之色。
“為什麼”嚴楚斐故作不解。
“我怕”莫念嬌顫聲哽咽,腦海裏浮現出血孩子那雙沒有眼白的眼睛,嚇得不由自主地狠狠一顫。
“怕什麼”嚴楚斐微挑著眉尾,犀利的目光極具穿透力地射在莫念嬌的臉上,將她充滿恐懼的表情盡收眼底。
“楚斐,我我”莫念嬌雙眼通紅,結結巴巴欲言又止。
“嗯”
“我看見我看見”她低著頭,目光閃爍,縮著肩雙手攥緊成拳,整個人看起來有點神神叨叨的。
“看見了什麼”嚴楚斐難得的有耐心,不緊不慢地追問。
莫念嬌狠狠咬了咬唇,像是用盡了全部的力氣,才幾不可聞地吐出兩個字,“安安”
“什麼”嚴楚斐擰眉,仿佛沒聽懂一般。
莫念嬌抬頭,瞠大雙眼看著嚴楚斐,雙手倏地緊緊抓住他的手臂,情緒激動地向他訴苦“我看見安安了,他渾身都是血,還每天半夜在樓下客廳裏走來走去,每天晚上都走”
嚴楚斐沉默。
“楚斐,你不信我嗎”
見他不說話,她的雙眼又泛起淚花,楚楚可憐地狠狠哽咽。
“安安已經不在了”短暫的沉默之後,嚴楚斐說。
莫念嬌胡亂點頭,咬唇抽泣,“我知道,可是”
“你是太想念他了,所以出現了幻覺。”嚴楚斐淡淡說道,一步步慢慢挖坑。
“但是我已經看見好幾次了,而且真的有腳步聲,我聽得很清楚”莫念嬌急切地辯解,恐慌又無措。
嚴楚斐默了默,佯裝擔憂地輕歎一聲,然後看著莫念嬌,苦口婆心地說:“念嬌,我知道安安是你的一切,失去安安你很痛苦,但是逝者已矣,你這樣胡思亂想對你自身沒有任何好處。”
“我知道我知道,但是但是我控製不了我自己”莫念嬌連連點頭,淚如雨下,痛苦至極。
“你這是心病,別人幫不了你的,你隻能自己調節。”
“我我我調節不了啊”
嚴楚斐的眼底快速地劃過一抹精光,說:“要不去做個心理輔導”
莫念嬌一怔。
“你這樣繼續下去會把自己拖垮的,心理輔導應該對你會有所幫助,試試總無妨,你覺得呢”嚴楚斐半哄半勸。
莫念嬌咬唇猶豫。
半晌後,她輕輕點頭。
楚斐說得對,再這樣下去她會死的,既然如此那就死馬當活馬醫吧。
莫念嬌知道眼前這個男人不可信,可在走投無路的當下,她已別無選擇
試試就試試吧,自己謹慎點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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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莫念嬌做心理輔導的心理醫生很年輕,而且五官精致,長得非常帥。
神色憔悴的莫念嬌半躺在躺椅上,接受心理醫生的詢問。
對於心理醫生提出的問題,她回答得很謹慎,不該說的話一個字都沒說。
嚴楚斐雙臂環胸,姿態慵懶地靠坐在醫生的辦公桌,默默看著明顯有所保留的莫念嬌。
不過沒關係,不急,他有的是時間跟她耗。
突然,一陣悅耳的鈴聲從嚴楚斐的褲袋裏響起,是他的手機響了。
掏出手機垂眸一看,居然是雲裳打來的電話。
“你們繼續,我出去接個電話。”嚴楚斐對年輕帥氣的心理醫生晃了晃手機,然後就往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