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連忙喊嚴楚斐上車,想走的,可沒想到媽媽早有準備,讓琨叔攔住了他們的車。
魏可的沉默讓魏家敏的臉色更加冷漠了一分。
嚴楚斐覺得此刻的氣氛太壓抑了。
他有些緊張,更多的卻是好奇,好奇嚴太太到底答應嶽母大人什麼事兒了
不過不管是什麼事,能讓嚴太太如此為難的肯定不是好事。
見心愛的小女人被嶽母大人逼得無言以對,嚴楚斐心疼,忍無可忍之後,他開口想為嚴太太解圍。
“媽媽”
“別叫我媽媽,我沒承認你。”
哪知他才喊出兩個字,就被魏家敏冷颼颼的一句話給嗆得尷尬不已。
“媽”魏可急喊一聲,不讚同地看著媽媽。
“你閉嘴”魏家敏一記冷厲的眼神射在女兒臉上,一聲厲喝威嚴十足。
魏可噤聲,但明顯不服。
嚴楚斐有點懵。
沒承認
嘛意思
他轉眸看著魏可,發現她紅了眼眶,更心疼了。
輕輕捏了捏她的手,無聲地安慰她。
魏可抬眸,與嚴先生對視,隻見他一臉“別哭有老公呢”的表情,心,一陣酸一陣甜,更想哭了。
她怕他受委屈。
他那麼驕傲自負,活這麼大估計沒被人這樣嫌棄過,媽媽對他的態度如此過分,他的心裏肯定也是很不好受吧。
畢竟他挺小心眼兒的。
瞧他平日裏跟她吵架,她若說了什麼嫌棄他的話,他都會用一種特別幽怨和委屈的眼神譴責她。
每天與他同床共枕的她都尚且如此,那麼第一次見麵的媽媽如此不待見他,他肯定更委屈了吧
然而事實證明嚴太太想太多了
嚴楚斐不覺得委屈,隻是很好奇,好奇嶽母大人對他為何是這種態度。
而他的委屈,隻針對嚴太太。
嗯,隻有嚴太太的嫌棄才會讓他覺得委屈,其他人的嫌棄對他來說連屁都算不上。
嚴楚斐忍不住猜想,嶽母大人不待見他是不是因為他和嚴太太結婚都幾個月了他卻連一通電話都沒跟她老人家打過,覺得他不尊重她,所以對他有意見了
如果真是這個原因,那他挺冤枉的。
和嚴太太結婚之後,他不止一次的向嚴太太索要嶽母大人的電話,表示要跟嶽母大人問聲好,可嚴太太總以嶽母大人身體欠佳為由婉拒了他,說等媽媽回來再親自拜見也不遲。
他不疑有他,聽信了嚴太太的話,怎料現在
嚴楚斐想,若真是因為這個,那他得解釋解釋。
“媽媽你是不是對我有什麼誤會啊”他不卑不亢地看著優雅端坐的魏家敏,禮貌謙和地問道。
“聽不懂我說什麼嗎別叫我媽媽,我受不起”魏家敏的聲音無喜無怒,平靜淡漠,讓人聽不出她此刻的真實情緒。
“很抱歉媽媽,這件事我不能聽您的。我跟可可已經是夫妻,所以她的家人就是我的家人,她的媽媽就是我的媽媽聽不聽是您的自由,但叫不叫卻攸關我的教養”嚴楚斐不緊不慢地說道,神色平靜,沒有絲毫的不高興。
魏可看著身邊的男人,突然很讚同何柏琛的那句男人的幼稚是表現給心愛的女人看的。
此刻的他,麵對媽媽的刁難波瀾不驚沉穩應對,與在她麵前的氣急敗壞完全是兩個模樣。
“你跟可兒的婚姻我不讚同”魏家敏目光冷厲,直直射在嚴楚斐的臉上,直截了當地表明自己的態度。
“為什麼呢”嚴楚斐微微皺眉,大惑不解。
“我不喜歡你”魏家敏更直接地說道。
“為什麼呢”嚴楚斐眉頭皺得更緊了一分,聲音微微變調,一臉“我這麼優秀您居然不喜歡我這不科學啊”的震驚表情。
“你不適合可兒”
嚴楚斐呼吸一窒,默了。
當長輩想要棒打鴛鴦時,說得最多的應該就是“不適合”這三個字。
嚴楚斐心裏雖然很不以為然,但他並未表現出來,隻是對嶽母大人微微一笑,情真意切地說道:“可是媽媽,感情這種事,如魚飲水冷暖自知,合不合適隻有當事人最清楚,媽媽您不是可可,也不是我,您說這樣的話會不會太武斷了呢”
“我比你們年長幾十歲,說句不好聽的,我過的橋比你們走的路還多,你覺得你有資格質疑我的判斷”魏家敏冷冷一笑,用輕蔑的目光睥睨著嚴楚斐,然後再瞟了眼被他緊緊牽在手裏的魏可,極具挑釁意味地說道:“而且我是她媽,我說你們不合適,你們就不合適”
嚴楚斐覺得嶽母大人的專橫霸道跟他有得一拚不應該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雖說帝都人人都知道嚴家六阿哥囂張霸道,但他也不至於像嶽母大人這樣蠻不講理啊
好吧,他有時候也挺不講道理的,但那都是因為嚴太太惹他生氣了他才會那樣的。
嚴楚斐突然好妒忌鬱淩恒,因為鬱淩恒有個超級好,超級通情達理的丈母娘。
他怎麼就這麼倒黴呢
他怎麼就遇上一個如此難纏的丈母娘呢
想不通
真是太想不通了
難道這是報應
上天覺得他平日裏太囂張了所以派一個比他更不講道理的人來收拾他
而且還是個他不能反抗的人
好吧
看來他隻能認了。
嗯,誰叫他愛嚴太太呢
愛屋及烏,因為愛嚴太太,所以就算她的媽媽不待見他,他也隻能低聲下氣的賠笑臉。
嗬想不到他嚴楚斐也有今天,看來這世上還真有報應一說。
強壓著心底的鬱悶,嚴楚斐看著麵無表情的嶽母大人,微笑著問:“所以媽媽您為什麼這樣討厭我呢我可以向您討要一個理由嗎”
“沒有理由”魏家敏幹脆得讓人吐血。
嚴楚斐默默吸了口氣。
忍
魏可一直緊緊皺著眉頭,紅著眼眶,夾在丈夫和媽媽之間左右為難。
既不想惹媽媽生氣,又不想讓嚴先生受委屈,他們都是她最愛的人,她多麼希望他們能和平共處
可她此刻卻什麼也不敢說,什麼也做不了。
“媽媽,雖然您是長輩,但也要以德服人不是”嚴楚斐努力保持著微笑。
“我不需要以德服人,我隻需要知道,我的女兒不管在任何時候都隻會選擇我就足夠了”魏家敏慢悠悠地說道,說出來的話卻氣死人不償命。
嚴楚斐呼吸一窒,微笑僵在嘴角。
他轉眸看著嚴太太。
魏可心虛地低著頭,不敢與他對視。
嚴楚斐見狀,心裏一沉,知道嶽母大人所言非虛。
都說知女莫若母,魏家敏太清楚自己的女兒有多麼的重親情,所以才敢如此斷言。
雖然“丈夫”和“母親”這兩者根本沒什麼可比性,但嚴楚斐想到嶽母大人剛才那句“不管在任何時候她都隻會選擇我”的話時,心裏還是覺得悶悶的,不是很開心。
不能成為嚴太太心目中的第一位,當然會不開心。
雖然跟嶽母大人“爭寵”是件很無聊的事。
“媽媽您這是親情綁架”嚴楚斐啞了半晌,才找到自己的聲音,盡可能地保持冷靜。
“有本事你也綁架她一個”魏家敏唇角的冷笑蔓延,毫不客氣地嗆聲道。
呃
嚴楚斐覺得自己的心靈受到了一萬點暴擊傷害。
他轉眸,目光幽怨地看著嚴太太,一臉“你媽欺負我你都不幫幫我麼”的可憐模樣。
魏可心疼,卻又無能為力。
“別說了”她隻能捏捏他的手,小小聲地對他說:“你先回去吧。”
嚴楚斐臉色一沉。
他在極力抗爭,她不幫他也就罷了,還要攆他走
魏可此話一出,魏家敏笑得更得意了,睥睨著一臉哀怨的嚴楚斐,火上澆油地說:“嗯,走吧,以後都別來了”
以後都別來了
嚴楚斐更不敢走了。
緊緊捏著嚴太太的手,他小聲咕噥,“你是我太太,你得跟我走。”
魏家敏雙眸一眯,寒光乍現。
魏可一見媽媽這副要放大招的表情就慌得不行,連忙對嚴楚斐說:“你先回去,讓我跟我媽好好談談。”
她近乎哀求地望著他,半哄半求。
嚴楚斐不吭聲,臉上是大寫加粗的不願意。
“阿琨”魏家敏突然喊道,冷厲的聲音威嚴十足。
“嚴先生”
一直站在魏家敏身後的湯琨走到嚴楚斐的身邊,做了個請的手勢。
嚴楚斐想,自己這麼大的人了,總不能學小孩子在地上打滾以賴著不走吧
他的皮再厚也沒厚到那個程度啊
既然嶽母大人下了逐客令,看來他隻能
“我在外麵等你”看著嚴太太,他堅定說道。
他可以從這個屋子裏出去,但他必須跟嚴太太一起回家。
回他們自己的家
“啊”魏可失聲叫道,連連搖頭:“不要啦,你先回去”
“我等你”他搶斷,字字鏗鏘。
魏可頭疼,又急又慌,“我不知道會談到什麼時候去,你先回家,等談完了我給你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