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像是憑空消失了似的,又仰或是從來沒在她的生命裏出現過一般,讓她尋不到一絲蹤跡。
他不告而別,沒有留下隻字片語。
兩個月,在這說長不長說短不短的日子裏,她從最初的痛不欲生,到現在的麻木不仁,心路曆程是何等痛苦煎熬,隻有她自己知道。
不想傷心,不想痛苦,可傷害就像一把把利刃砍在心上,讓她避不開也逃不了。
她一直很努力地讓自己心裏的傷口結痂,痊愈,然而,她卻清楚地感覺到自己的傷口正在慢慢潰爛
而她,阻止不了
就好像兩個月前,麵對他的殘忍,她隻能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心,死了,碎了,卻無能為力
其實她迫切地想要好起來,想要變回以前沒心沒肺的那個樣子,她一直很努力,真的很努力,可成效並不大。
她最多隻能讓自己表麵看起來很好,照吃照睡,不讓任何人看出她的難過。
她現在的狀態就是,人前一切如常,人後獨自悲傷
目前為止,她隻能做到這樣。
傷過痛過,她終於明白為什麼那麼多人說“一輩子隻願愛一人”了,因為當你用盡全力去愛過一個人後,便沒有力氣再去愛第二個了
愛情有毒,輕者傷心傷身,重則致殘致命。
都說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愛情這個東西,已讓她望而生畏。
最近胃口不太好,她又瘦了。
入秋了,天氣由熱轉涼,即便迎著落日餘暉,依舊讓人覺得涼意襲人。
嚴家的後花園裏,有個搖籃吊牀。嚴甯窩在吊牀裏,八戒窩在她的懷裏。
一人一鬆鼠,一邊欣賞著短暫而美麗的夕陽,一邊輕輕搖曳。
在嚴家幫傭已有數年的慧姨,走到嚴甯的身邊,把手裏的袋子遞給她,“小姐,你要的話梅和橘子。”
“謝謝。”嚴甯接過去,把袋子隨手放在身邊,然後從袋子裏拿出一個青橘,剝開,掰下一瓣橘肉放嘴裏。
接著她又掰下一瓣給正滿眼期盼地盯著她看的八戒。
八戒以為麻麻手裏的東西肯定很好吃,於是喜滋滋地張嘴,哪知橘肉一入口,它立馬就把酸不溜丟的橘肉給吐了。
八戒被酸得整個身子狠狠哆嗦了一下,使勁兒用爪子揉了揉臉,然後從麻麻懷裏跳出去,跑了。
嚴甯微微蹙眉,把八戒吐出來的橘肉從腿上撥下去。
隨意抬眸,卻看到慧姨還在,且皺眉撇嘴一臉糾結地看著她。
“怎麼了”她問,不解地瞅著慧姨。
慧姨五十左右,矮矮胖胖和藹可親,皺著眉努了努她手裏的青橘,“不酸嗎”
“不酸啊,挺好吃,不信你嚐嚐。”嚴甯回答,同時還把手裏的橘子遞給慧姨,讓她嚐。
“噫”慧姨嫌棄,撇開臉使勁兒搖頭,“光聞著這味兒我已經牙酸了,哪還敢吃啊”
看著慧姨那誇張的表情,嚴甯扯了扯嘴角,輕輕笑道:“沒那麼誇張,真的不酸。”
她一臉誠懇,邊說邊繼續掰下橘肉往自己嘴裏喂。
慧姨還是搖頭,敬謝不敏地撇嘴。
“小姐你最近好像很喜歡吃酸的東西啊”
看她吃得那麼津津有味,慧姨心裏的狐疑更加深濃,忍不住小心翼翼地試圖。
最近幾天,小姐總是讓她買帶酸味的水果和零食,她覺得這不太正常啊
嚴甯垂著眼瞼,神色如常地繼續吃著橘子,“你們不是都說我又瘦了麼,我想吃點酸的刺激一下胃,然後多吃點飯菜就可以長胖點了。”
吃完一個,她又從袋子裏拿出一個,剝皮,繼續吃。
“可是我就見你光吃酸的零食並沒有多吃飯啊。”慧姨皺眉反駁。
不止沒多吃,好像還經常不吃。
“心急吃不了熱豆腐,我這不是在慢慢調整麼放心吧慧姨,過兩天我就會多多吃飯了。”她輕輕地說,不緊不慢淡定自若。
慧姨想了想,覺得小姐說的好像也對
“那小姐你想吃什麼你就跟我說,我給你做”慧姨對於嚴甯越來越消瘦的身體狀態也很著急,恨不得以最快的速度把她喂成個小胖子。
“好”嚴甯一邊點頭,一邊從袋子裏拿出話梅,擰開蓋子,撚了一顆放嘴裏。
酸甜的話梅,很適時地把心裏那股想要翻湧的惡心感給壓了下去。
嚴甯的胃裏在翻江倒海,依舊美麗的小臉上卻神色如常。
“對了,霍冬那小子呢好久沒看到他了,是調走了嗎”慧姨突然疑惑不解地咕噥道。
聞言,嚴甯拿著話梅罐的手,微微一緊。
正在這時,一道高大挺拔的身影進入了後花園。
“慧姨”嚴楚斐板著俊臉,冷冷喝道。
嚴甯和慧姨不約而同地轉頭,朝著正走上前來的嚴楚斐看去。
“呀,六少爺你回來啦”看到嚴楚斐的那瞬,慧姨滿臉堆笑,而在看清六少爺臉色不對時,不由忐忑地小聲問:“咋了”
慧姨想,六少爺一個多月沒回來了,這一回來就冷著臉,是她做錯什麼了嗎
“沒看出原來你是這種人”嚴楚斐瞪著慧姨,忿忿道。
慧姨茫然地眨了眨眼,一頭霧水,“啊這種人是哪種人”
“喜新厭舊、朝三暮四、見色忘義”
“誒等等等等六少爺你在說些什麼呀”慧姨連忙舉手打斷他,莫名其妙加哭笑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