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突然明白,霍冬之於她,可以是讓她成長的,也可以是讓她一輩子懷念的,卻獨獨不是可以與她一起生活的。
他給她傷痛,讓她成長,他們沒有結果,隻能懷念
所以如果這輩子注定不能嫁給自己喜歡的,那就嫁個能過平靜日子的吧。
鬱淩恒是最好的選擇
既能讓嚴家長輩滿意,她又可以不付真心,還能遠離帝都,一舉多得。
錯過鬱淩恒,也許下一個等著她的,就是火坑或深淵
嚴甯一邊笑著,一邊像個孩子似的蹲了下來,長長的裙擺堆在腳邊。
霍冬麵罩寒霜,高大的身軀彌漫著一股濃濃的戾氣。
他站在原地,極冷極冷地看著蹲在車頭前的小女人,牙根緊咬,手握成拳。
心裏燃燒著熊熊怒火,就快要把他的理智燒盡。
心,劇烈抽搐,又疼又怒
她不是故意說給他聽的
嗯,不是
他與她距離頗遠,是聽不到她說話的,而她並不知道他會唇語,所以
所以她剛才跟鬱淩恒說的那番話,是她內心的真實想法,並不是為了刺激他而說的。
她竟然
她怎麼可以如此隨便
才認識鬱淩恒幾天就說要跟他睡
睡一個
聽聽多麼輕佻的語氣多麼隨便的邀請多麼該死的她
她到底是個什麼樣的女人
他真是越來越不懂不或許,從頭到尾他都沒懂過她
看著她低聲下氣地跟鬱淩恒打電話,看著她卑微地乞求鬱淩恒與她在一起,他突然有種她或許真的喜歡上鬱淩恒的感覺
她是個驕傲的公主,似乎隻肯為愛情折腰。
她說她喜歡他的時候,也是這樣委曲求全,不管他對她如何冷淡,她都像個沒臉沒皮的小無賴般纏著他
為了在乎的人,她似乎什麼都願意,而麵對不在乎的人,她就會變得心狠手辣冷酷無情。
好比剛才,那個姓李的二世祖企圖對她不軌,她能眼都不眨一下就叫他鬆手。
她現在願意為鬱淩恒委曲求全,便說明,她對鬱淩恒是不一樣的。
可是,鬱淩恒好像對他的前妻餘情未了,她這樣一頭紮進去,怕是會受傷
蹲在車頭前的嚴甯,突然站起來,朝著車後座走去。
霍冬回神,立刻拿出車鑰匙,開鎖。
嚴甯拉開車門,爬進後座。
霍冬走上前去,坐進駕駛座,狀似隨意般瞟了眼後視鏡,卻發現她並不是規規矩矩的坐著,而是
躺著。
不嚴格說來,也不是躺著,而是以一種極度缺乏安全感的姿勢卷縮著。
她閉著雙眼,似是累極倦極,側著身,抱著雙膝卷縮成一團。
長長的裙擺,把她的下半身完全蓋住,冰藍色的裙子,襯托得她像是正漂浮在海上
他的腦海裏,不由自主地將她此刻的模樣與人魚公主倒在海麵上瀕臨死亡的畫麵重疊
小小的身子,透著悲傷,透著絕望,透著孤寂
霍冬狠狠咬牙,死命壓抑著心裏那股鈍痛,將目光從後視鏡上撤離。
啟動車子,踩下油門,離開。
雙手緊緊握著方向盤,他不停地吸氣,不停地告誡自己,別心軟
嗯,別心軟
這一定又是她的苦肉計,千萬不能心軟
回程的路上,霍冬的心裏腦裏,隻有這三個字
別心軟
霍冬以為,既然決定放手,那麼不管看到什麼畫麵,他都一定可以撐過去的。
可是當他看到鬱淩恒在嚴甯的房裏過夜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