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戒在麻麻起身關掉水頭之後,本能地擺動身子,狠狠甩著身上的水漬。
嚴楚斐狠狠擰眉,嫌棄地瞪了八戒一眼。
煩甩了他一腳的水。
“七仔,你怎麼就不死心呢別說三個月,就算三年、三十年,他都不會娶你的”嚴楚斐斜睨著妹妹,沒好氣地冷哼道。
“你胡說你又不是他,你怎麼知道他不會娶我”嚴甯一張俏臉瞬時冷若寒冰,氣憤填膺地反駁哥哥。
本來還蠻不錯的心情,被哥哥一句話就破壞得徹徹底底。
她滿腹怨懟,恨死哥哥了,她不懂為什麼她最親最愛的人總是要潑她冷水為什麼就不能給她一點鼓勵呢
知道妹妹又恨上自己了,嚴楚斐也惱火得很,俊臉也不由陰沉了下來,“七仔,你到底要自欺欺人到什麼時候他永遠都不會為你改變,你怎麼就認不清這個事實呢”
在感情裏,當局者迷旁觀者清,眼看妹妹非要往火坑裏跳,嚴楚斐又怎麼可能真的袖手旁觀。
氣氛僵凝,空氣中隱隱飄蕩著火藥味。
“你是回來跟我吵架的嗎”嚴甯冷冷看著哥哥。
嚴楚斐重重一歎,苦口婆心地說:“七仔,哥怎麼舍得跟你吵架呢,哥也希望你能幸福快樂,不然我最近為什麼要幫你”
“你哪有幫我”嚴甯憤憤叫道。
他不添亂她就已經謝天謝地了。
“哥給你們爭取相處的機會,哥配合你演戲,這些難道不是在幫你”嚴楚斐惱了,用類似“忘恩負義”的眼神看著妹妹,譴責妹妹的沒良心。
嚴甯冷冷一笑,“嚴楚斐,你不用把話說得這麼冠冕堂皇,你明明就不喜歡他”
“對我是不喜歡他”嚴楚斐大方承認,憤慨又無奈,接著又是一聲重歎,“可你喜歡他啊,隻要他對你好,我也可以勉為其難接受他的。可他對你好嗎”
他當然不喜歡那隻悶冬瓜,隻知道欺負他妹妹的人,他憑什麼要喜歡
“他對我很好”嚴甯大喝。
“好在哪兒”嚴楚斐冷笑。
好在哪兒
嚴甯啞口無言。
麵對哥哥嘲諷的目光,嚴甯心裏很難受。她很想反駁哥哥,可底氣不足的她,根本找不到話跟哥哥據理以爭。
霍冬對她好嗎
不好啊
她卯足了勁兒想要靠近他,他卻拚了命地把她往外推。
“嚴楚斐,我不想跟你吵”嚴甯把頭撇向一邊,努力調整自己的情緒,“平心靜氣”地冷冷說道。
可嚴楚斐不想就這樣放過妹妹。
“七仔,咱們可是說好了的,我隻給你三個月,這三個月裏如果他不能讓我滿意,我是不會同意你們的”嚴楚斐不急不緩地淡淡吐字。
聞言,嚴甯頓時就火冒三丈了。
驀地把頭轉回來,用看神經病的眼神看著專橫武斷的哥哥,言辭尖銳的冷嗤道:“嚴楚斐你真的很奇怪耶是我跟他在一起還是你跟他在一起啊他為什麼要讓你滿意啊我自己選男人我自己滿意就行了憑什麼非得讓你滿意”
妹妹的語氣毫不客氣,充滿著不屑和指責,一貫霸道的嚴楚斐卻並不生氣,隻是看著妹妹淡淡輕哼,“怎麼你這是要反悔”
“我”
她想說“我就是要反悔你能怎樣”,可她剛一開口,就被哥哥冷冷搶斷。
嚴楚斐危險地半眯著黑眸,說:“七仔,你敢對自己說過的話反悔我就敢告訴霍冬你最近所做的一切都是在演戲騙他”
“嚴楚斐你敢”嚴甯大怒。
“你可以試試我敢不敢”嚴楚斐冷颼颼地吐字。
“你”嚴甯氣結,狠狠咬緊牙根攥緊雙手,氣急敗壞卻又不敢真的挑戰哥哥的權威。
氣氛變得劍拔弩張,一觸即發。
兄妹倆冷冷看著對方,誰也不肯讓步。
沉默半晌,嚴楚斐勾唇冷笑,特別平心靜氣地說:“七仔,你知道你自己為什麼這麼生氣嗎”
嚴甯狠狠剜了哥哥一眼。
“因為你心裏很清楚,我才是對的”嚴楚斐語氣散漫,卻格外篤定。
嚴甯啞口無言。
她心生忐忑,卻不願服輸。
不確切地說,是她不敢服輸,因為一旦承認自己輸了,她就什麼都沒有了
所以,她隻有硬著頭皮往前走,哪怕這條路是錯的,哪怕這條路的前麵是懸崖,哪怕她繼續走下去隻會是粉身碎骨的下場,她也必須逼著自己走下去。
因為,她早已沒有回頭路。
她把自己完完全全地給了那個男人,她又怎麼甘心就這樣放手
她做不到
遲勳說過,放不開,是因為不夠痛,等痛得受不了了,自然就會放手了
那她就等著受不了的那一天吧
嚴楚斐說完,唇角泛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然後轉頭看向花園和客廳相接的入口,“喲這麼快就回來了。”
嚴甯狠狠一震。
猛地回頭,順著哥哥的視線望過去,果然看到不遠處正僵立著一抹高大挺拔的熟悉身影
“霍冬”她恐慌無措地看著麵無表情的男人,小臉煞白,失聲喃喃。
霍冬拿著一瓶嶄新的沐浴露,沉穩冷靜不急不緩地走上來。
走到他們兄妹倆的麵前,霍冬直視著嚴楚斐,“六少,我可以跟七小姐談談嗎”